《石榴花》
五月的诗柬上,临水的爱情苍翠欲滴,一袭红裙的妹妹以水为镜,将春的心事悄悄洗亮。
真想邀你入诗,而我写诗的笔却不如一只蜜蜂懂得抒情。跨过梦的栅栏,暮春的阳光,如母亲温暖的双手,轻抚着乡音里甜甜美美的亲情。
让我怎样的渴望啊!你殷红的心事,就那么点点地缀满枝头,如一团燃烧的火焰让我温暖,而我却无法拥你入怀。
就这样无奈地看着你日渐消瘦,时间如一把刀,割断了我们近在咫尺的爱情;而你不知,我就是你一生中刻骨铭心的守望啊!
一场预谋已久的暴风雨就要来临。当你炽热的火焰就要熄灭,我如诗如梦的妹妹,你是固执地独守一隅,还是携暗香走进我的梦中,染红那朵叫做爱情的花朵?
《鹅》
自初唐的风韵中浮来,谁的歌声高过七月的苍穹?
信步于清波之上,宛若荷花亭中玉指弄弦的淑女,举手投足,惹人爱怜。荷叶青青,连的心事次第绽开,立于花蕊的红蜻蜓,点化了古典的婉约。
一生自爱,洁白如玉,通体散发着无尽的福泽与安详。也有双翼,但不想飞高,与人类永恒的渊源一起,在民谣中游来游去。
与鹅对视,心也变得纯净,洁白的毛羽如洁白的稿纸,面对它,我不忍写下虚伪的诗句。
《荻》
远离喧嚣的沼泽,残阳如血。
荻,举着白色的火把,这生命中唯一的花朵,站成深秋的向往。
我顾影自怜的兄弟,你朴素的愿望,在秋风中日渐憔悴。秋水无痕,风的碎片撕破丰满的夏季,也撕破你经年的爱情。
曾经是谁要把你的青春折断?
曾经是谁要把你的希望熄灭?
而你高举的那盏雪灯,要擦亮谁的眼睛?
天空有鸟飞过,风雪的消息正从鸟翅上滑落。荻,我苦难的兄弟,你站立的姿势,使我想起孤独无助的命运。
而你那把高举的温情,最终要交到谁的手里?
《秋歌》
一场秋雨,使多少鲜花变成果实?又使多少落叶归宿泥土?
这充实而又辛酸的秋天,我看见月光下释放暗香的野菊,如漂泊的歌手,而芬芳、清冷的歌子,有谁倾听?
秋水中的荷,你单薄的身子显得那么不堪一击,破碎的裙裾,掩盖不住满腹的无奈与苍凉。柳枝上,最后一只叶蝉风餐露宿,把几千年不变的歌谣,涂满飞翔的枯叶。
而蝴蝶,也早已随一瓣菊花的骨折去了远方。禅视天穹,谁是最后的歌者?谁又能在空旷的原野写下最美的诗篇,如我童年的风筝,让灵魂在歌声中飞翔?
只有白了头的露珠,无精打采地坐在一片叶子的中间,让早起晨跑的孩子热泪盈眶。而此时,我正默念一首宋词走过这个秋天。
大风吹过来,我还听到几句易碎的古诗。
《腊月》
农历的最后,父亲的忙碌不亚于看到五月发黄的麦子。
千里之外,我们是一群不倦的候鸟,天南地北仰望遥远而温馨的记忆。起飞的日子渐近,那个叫春节的青鸟,正一遍遍呼唤我们的乳名。
是谁在积雪的村头翘首远望?用目光铺成我们回家的路轨,如一首民谣,让我看见披了盛装的家园如待嫁的处子。是谁点燃万年不灭的爆竹?让祝福充满我们的想象,一句平安,一句问候,热泪充盈了谁的眼眸?
我所有的红纸,都在腊月里准备好贺辞,把不再忧伤的诗句,平静地交付岁末。腊月像我和蔼的祖母,不厌地唱着我爱听的儿歌。
我青梅竹马的妹妹,也一定准备好了漂亮的衣服,来鲜艳我们的相逢。整个腊月,我都想起她滚烫的情歌,这冬日里唯一的花朵,绽放成我不倦的飞翔。
在远方的城市眺望家园,腊月市最躁动的月份。穿过梦的村庄,新年款步走来,祝福声中,我握紧一句最温馨的诗行。
《倾听蛙声》
这样的夜晚,我以什么方式才能抵达你的歌声?
穿越时空的村谣,如最初的月光,洗亮静谧的家园。蛙声之上,小麦拔节的声音合着雄性的鼓点,渲泄着这个季节的丰厚。
倾听蛙声,倾听灵魂中噼啪作响的生命,我常常热泪盈眶。一年的希望,漫过迎面而来的麦田,倾诉着岁月的温暖与渴望。
什么样的歌子能比蛙声亲切?怀揣一个音符入梦,故乡款步走来,轻叩门扉,满脸慈祥的开门人是我的母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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