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辉哥，生日快乐！今晚玩得开心点，我给最低价！”一曲刚结束，公馆的刘经理就到我们桌前。老妖打趣道：“我说老刘，你小子心也太黑了，辉哥好不容易过次生日，你就给个最低价，怎么着也得免单吧！”
刘经理爽快地应道：“好，免单就免单！”我给他倒了杯酒：“老刘，今天唱歌那小伙子是新来的吗？”
老刘点点头：“是一个大学生，还没毕业呢！朋友介绍过来的！要不叫过来喝两杯！”
“我们又不好那口，跟男的有什么好认识的！要不给找两小妞玩玩！”老妖凑到刘经理耳边说。老刘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妖，找小姐容易，可我告诉你，如果让你媳妇知道了从此不准你再进酒吧喝酒，那可不关我的事！”
老刘和老妖打趣了几句，见我没反对的意思，挥手叫来了服务生，让他把台上的歌手带过来，我看他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刘经理，你找我有事？”服务生一会就领了他过来。“这位是行人广告的杨总，他很喜欢你的歌！”老刘指着我向他介绍，“他是阿健！商学院的在校生！”
阿健点了点头：“唱的不好还请杨总多多指正！”
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不错，你刚才唱的挺好的！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老古董才会听他的歌，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还能找一个知音。”
阿健：“我就是喜欢他音乐中朴实无华的风格，谈不上什么知音！”
老妖拿了两杯酒，递给刘经理一杯，另一杯递给阿健：“喝！你们都是文化人，要风格！其实他妈狗屁风格！歌嘛，好听就行了！喝！”
阿健迟疑地接过杯子，我们一饮而尽。只有阿健用嘴唇碰了碰酒杯又放了下来。老妖一把捉住他的手：“今天这酒可是你们老板买单，尽管喝，别客气，喝！”
刘经理瞪了阿健一眼，阿健无奈之下拿起酒杯。
“杨总！吴总是你们啊！”苏楠走了过来向我们招呼道。
阿健见苏楠走了过来，脸上不自然，连忙放下杯子：“楠楠！”
我这才想起来，这男孩就是那天我在马路上见到牵着苏楠手的那个。
老妖招呼苏楠坐下：“苏楠，坐坐！你来得正好！今天是杨总的生日！陪着喝一杯！“
苏楠随手拿起阿健放在桌上的酒杯：“杨总，生日快乐！”
老妖一把将她拦住：“苏楠！这可是你不对！这杯酒的是阿健的！”说着又替她倒了一杯。苏楠看了一眼阿健：“他身体不好！不能喝的！要不这样吧！两杯我都喝了！”苏楠一手一杯酒，往嘴里灌，她刚喝完一杯，另一杯就被阿健劈手抢了过去：“我的酒，不要你替！”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一杯酒已经下肚，喝得太紧了，被呛得直咳嗽。
苏楠拍着他的背：“不能喝就别逞强！你的身体——！”
阿健一把推开苏楠冲着他吼：“嫌我有病你离开我啊！我又没死皮赖脸缠着你，走啊！你走啊！我有病是我的事，我的死活跟你没关系！你走啊！”
苏楠楞了一下，脸涨得通红，泪珠在眼圈里打滚，却死活不肯往下掉，她咬了咬嘴唇，勉强对我们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先扶他回去！”她想去扶阿健，却被阿健一把推开：“我不要你管！我都快死的人了！你对那么好干嘛！你滚！”苏楠被推倒在沙发里。
酒吧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转过头来看这边。
我当时忍不住，握紧拳头想上前，却被老妖拉住了。刘经理走到阿健面前：“在客人面前注意形象！”
苏楠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对我们道歉：“杨总吴总对不起！刘经理，他今天喝多了，我扶他回去休息！”刘经理厌恶地看了阿健一眼，从口袋里甩出一叠钞票，抽出两张递给苏楠：“这是工资，明天他不用来了！什么人嘛，这是！”
阿健也安静了下来，低着头。苏楠上前扶他，他也没有拒绝。“那我们先走了！”苏楠说。“走吧走吧！”刘经理冲着她挥手。
苏楠看了我们一眼，扶着阿健走出了酒吧。
“来来！继续喝！现在的大学生素质越来越差，我看他可怜给他一份工作，他居然这样！妈的老子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刘经理招呼我们坐下。
（十一）
第二天早上是苏楠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我早上10点到了公司老妖立刻冲过来向我抱怨说那小丫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正说着呢，苏楠推门进来了：“对不起我迟到了！”
老妖板着个脸：“你怎么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这才上班第一天就迟到！”老妖还想接着往下训，我忙给他使了个眼色，老妖这才住口，带着她去办人事手续。
我们公司不大，除了财务也就业务部和策划部，策划部归我管，佑大一个厅用玻璃屏风隔成两块，大的一块给了策划部的几个人，小的一块算是我的办公室。办完手续后，我把苏楠安排在我办公室门口一个位子。
我进办公室刚坐定，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
苏楠拿着一张生日卡走到我桌前：“杨总生日快乐！”
“谢谢！以后别叫我杨总了，我比你大几岁，跟他们一样，叫辉哥得了！”我接过贺卡说，“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苏楠迟疑了一下：“他！他没什么事了！”
“你们这样子也不是办法！”我随口说着。
“我知道杨总，谢谢！杨总！”她迟疑了一会才说，“你帮我个忙吗？”
“什么事？”
“你能先预支我点工资吗？”她小声问。见我迟疑了一下，她连忙解释说：“我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我真的有急用！”
我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所以也不可能给你支太多，先给半个月吧！”说着我拿起笔签了张单给她：“去财务那领！”
“谢谢！”她冲着我感谢地说。
（十二）
“辉哥！辉哥！”老妖进了我的办公室，还顺手把门给带上，冲着我一脸的奸笑。
“干嘛啊你？”
老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这么说你这事是定了！”
“什么事？”我一头雾水。
“上班第一天，啥都没干先领半个月工资，辉哥，你出手可真大方！”
“扯什么呢？她刚才跟我说急着用钱！对了你一月给她开多少？”
“一千八！这可是当年咱哥俩入行时工资的双倍！够给你面子吧！”
我不耐烦了：“别什么都扯我头上！我说你见天的忙乎这些？”
老妖神秘地看了一眼：“我是旁观者清！我说辉哥，这年头可是金钱社会，现在的小妞，不是你写几首酸诗，开几个小混混的瓢就能泡得到的！落伍了！”
（十三）
苏楠嘴巴甜，人长又得漂亮，她立刻成了我们公司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有作为一个优秀广告文案的潜质，一个多月下来，她基本上已经能够自己上手做案子。老妖也给她转了正，一个月两千五的工资虽然不算太高，但在这个城市里也足够她一个人活得潇洒自由。当时有人提醒我说，苏楠上班时经常打嗑睡，可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公司业务不景气，老妖也是使出浑身解数，给我们争来一个又一个比稿的机会，而我要做就是带着手下人玩命的加班，赶在比稿开始前把案子做出来。那天为了五四北的一个新盘，我和苏楠还有平面小君足足忙乎了一天一夜，终于把案子赶了出来。我敲完最后一个字，出来一看苏楠和小君都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到八点半。我摇醒了她们俩。苏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辉哥不好意思！我太累了！”
“没事！起来吧！我送你们回家，今天就别上班了！放一天假！”
凉爽的晨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我叫来一辆车，送她们俩回去。
我刚走到楼下想起家里烟没了，冰箱也空了好几天，转身走附近的好又多走去。
超市门口站一排促销小姐，每人拿着一把dm单，朝顾客手里塞，短短的几步路，我手里就拿到了七八张。“最浪费的促销方式!”我摇摇头，将dm单扔进垃圾桶，突然间想，刚才发传单的女孩有一个长像苏楠。
不可能，她现在应该在睡觉才对！我又回过头认真的看了看，没有人啊！肯定是看错了，累了一个晚上，脑袋都糊涂了，我拍拍自己的脑袋朝入口电梯走去。
（末完待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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