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在水中的石头

说是天然的石头，不如说是那位雕刻家的精心杰作。

远看，它像刚发生火灾的山头。近看，它任你想象,天上人间。

我想它最像正在田野耕作的春牛，也许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也一定有一个或者几个很美丽的传说，甚至有一些神秘。

我好奇地询问溪边一位放羊的老者，他总是摇头，他还说，过几天，就要炸它去筑路。

我哑口无言。

我想，它怎么不是一棵树呢？披上“名木”的衣裳会受特别的保护，或者有一位先人在上面留字，翰墨飘香？

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块石头，没有艺术味道的自然之物，但是有实用的价值。

过了几天，我真的听到很响亮的爆炸声。我颤抖了几下。

从此我固执地认为，它是一棵一直种在水里有骨气的树。

它那最后的呻吟至今还萦绕在我的耳旁。

独行在水中的莽草

一半在水中，一半在水上。

水下有小鱼小虾来亲吻，水上有春风秋雨来嬉戏。

只是瘦弱娇小的身躯抵挡不住。只是孤身只影来不了冲动。

只好随着水漂流，只好跟着别人摇摆。只好跟陌生的东西说说笑笑，只好与无关的思维结缘。

离群索居，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暂时的安逸，失去了登月的梦想。

没有花的娇艳，也没有结果的打算。

只是草好，虽不能去做草帽，做扫把。

但能成为一位乡间诗人的风景，在水里寻找自己的语言。

还是草好，曾经的绿呀，是昨日的芳华。

涉水而过的村妇

上游有桥，下游也有桥。

她偏不走。

她脱下鞋袜，卷起裤筒，肩挑化肥，轻松涉水。水到大腿，物近水面。

有人在观看，没有人叫喊。有人在为她担心，没有人去帮助她。有人在细声说，她在表演，人们知道她不是演员。

一会儿，她顺利通过了，她回头看了又看，把担子放下，拿起褪色的头巾擦汗。

刚才围观的人都干自己的活去了，她又挑起担子往自家的田地走去，脚步更轻盈了。

2006-4-21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