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佬说,其实在南沙救助渔民无数次,但令他不禁讲出这一次救助的初衷,是渔民同胞那句感人肺腑的话:“我会永远记得渔政船、记得共[chan*]党,是我的再生父母”。是啊!有什么比得上挽救渔民生命和财产的快乐?还有什么比得上用实际行动,让渔民同胞深深地感受到渔政人员无私奉献和无处不在?
2002年的某一天,他随中国渔政302号船在南沙守礁。刚交班,因刮七八级大风,不得不推迟了返航时间。夜晚,接上级指示:海南一艘渔船的一名在南沙海域作业渔民受重伤,马上组织抢救。当时驻礁四周一片漆黑,风高浪急,海况十分恶劣,要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寻找渔船,这谈何容易!但在南沙,渔民的安危,是虾佬他们最揪心的事。就这样,他带上一个雷达信号员,一个轮机技术员和一套抢修机器工具,跳下执法快艇,穿梭于波峰浪谷间,任凭大浪铺天盖地般地扑来。他与大家呼唤着,艰难地寻找着海面上的灯光……经过近二个小时的寻找,微弱的灯光终于出现了,船上一名叫谢文思的渔民重压受伤,当时其全身浮肿、眼睛外翻、不能进食和大小便,奄奄一息,生命危在旦夕。执法艇呼啸着将其送往渔政船紧急处理,并决定第二天再将其送往大陆抢救。翌日,天公仍然不作美,海还在咆哮,大浪如小山般向我驻礁涌来,走还是不走呢?走,就意味着艰辛和危险,不走,就意味着可能失去一个生命,权衡得失和充分评估航行风险后,大家认为,目前船舶状态是安全的,这是关乎渔民生命的大事,提前一分钟送抵大陆,就等于多一分生还的希望。于是,中国渔政302船向海南方向进发。此时,大浪冲击着桅杆顶端,船上的摇摆计在28度左右摆动,302船就象一块冲浪板,时而被吹到风口浪尖,时而又被摔入深邃的浪谷,就连有些在海上工作了二十几年的船员,也忍不住哇哇大吐,他滴水没进,蜷缩在床铺上,直喘粗气。经过二天二夜的连续航行,终于及时将病人送到海南三亚市,赢得了宝贵的抢救时间。
虾佬说,在南沙守礁,是坚定的理想信念和强烈的爱国愿望在支撑着他,守卫着这片蓝色的海洋国土,护卫着这里辛勤劳作的渔民同胞。当他告别喧嚣的都市,惜别亲爱的家人,与海燕共朝夕、同飞鱼齐踏舞的时候。也曾困惑也曾疑虑过,但见到一架架侦察机在南沙群岛上空盘旋,想到一艘艘渔船被非法抓扣、枪击,听到南沙群岛现状的每一次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形中消失。谁没有七情六欲?谁不留恋家室妻儿?在灯红酒绿的大都市,所见所闻往往与南沙的环境,形成巨大的反差,但正是甘于淡泊、甘于寂寞、甘于枯燥的生活,悄悄地改变着他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特别是到了守礁的后期,二十多个人,两个多月的守礁相处,新鲜话题没有了,陈旧话题不提了,白天您把我看够了,晚上我把您瞅遍了,最后大家坐下来,就剩下傻笑。但在单调的守礁生活中,虾佬他们寻找着生活的乐趣,寻找着开心的每一天,大家都知道他喜欢钓鱼,不管是那个节日,也不管是谁要过生日,都非得虾佬交鱼货,更有可恶者,连天气转好也要当节日来过,虾佬又得交鱼货,还美名其曰:关键时刻,大显虾佬本色。他说,这是不是很气人?但回想起来,这也是一种苦中作乐的方式!不管怎么说,在南沙确实有一乐事,那就是一年一度的南沙考察慰问团的到来。每逢这个特殊的日子,他总是久久不能入眠。为了迎接南沙最亲爱的客人,一大早,他带着大伙,开着交通艇,钓石斑鱼去了。因为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客人,需要补充足够的水分,消除疲劳,南沙的石班鱼汤是再好不过的天然食品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刻,端上热气腾腾鱼汤的时刻,是他守礁最快乐的时刻。
如果说,是寂寞枯燥的南沙守礁生活,使人的本能退化的话,那回到大陆后,一段时间的不适应也就不足为奇了。曾几何时,虾佬从南沙群岛拖着疲惫的身躯守礁回来,渔政船航行到珠江口,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报个平安,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家的电话号码;有时打通了电话,却因为长期吃罐头,烂了嘴而讲不出话;更令人扫兴的是,他回到家里,自己的孩子竟然差点认不出自己“非洲般”的爸爸……
虾佬说,十余年来,党和人民给了他很高的荣誉,先后三次被荣记一等功、二等功和三等功,多次被评为“优秀共[chan*]党员”和“先进工作者”。当鲜花芳香,掌声潮涌,手捧奖牌的时候,他说,他的心呀,怎么也舍弃不了,那份沉甸甸的亲情。
虾佬说,那年春节,他去南沙守礁前,妻子跟他说:“虾佬,儿子老是犯头疼,又吃不下饭,昨天还呕吐了,您能不能休个假,陪他看看医生”。他知道,这一年,都已经到南沙群岛守礁196天了,但他这个职位只有四个人,一个生病住院,一个回老家过春节,另一个正在南沙群岛守礁,他怎么能休假!就这样,他又到南沙过春节去了。守礁回来,刚到家的那一天晚上,妻子一言不发,把他搂在怀里,慢慢地翻动着他的白头发,瘦了一圈的儿子端来一杯热茶,妻子哭了,他莫名其妙。停歇间,妻子给他递来儿子的检查报告,“脑肿瘤”三个字几乎把他给击垮了,他说,他的心都碎了,说实在的,他后悔去南沙了,就一个儿子呀,还刚满十二岁呀!他的心在茫然。
第二天,他怀惴沙群岛守礁所有的补贴,带着儿子,跑了几间大医院,又是做ct,又是做“磁共振”,想彻底确诊儿子的病。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庆幸的是,他的儿子患的是“眉心结石”,结石压迫脑部神经,引起类似的症状。儿子被误诊了,但他的妻子被确诊了,可怕的“子[gong]肌瘤”,必须马上手术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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