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星期二,晴,早晨,和王兄到了我们的母校。
三台师校听课,其间的课没有多少新意,草草回去。
坐在当年我们学习时还没有的现代化的礼堂里,它的声光电,洁白的四壁没有带给我更多的想像。
我想起我们生活时候的那个校门,那扇厚实的木,想起了狭窄校门外通街的不平小路,还有路口的那根电竿和那个修鞋的小摊,和那个有阳光的午后,我在那儿听到了一个学校工人对先生的离逝的漠然。
我想起了我们在校门迎来老师,和送走老师时的羞怯。
我想起了生活学习了三年的教学楼前的那座木楼,想起那木楼前的鱼池和那几棵大树,想起了木楼二楼上我们的男生宿舍,想起我们在月光下打球的情景,想起那些玩纸牌的周末,想起那些检讨的日子,想起了那些周三放电影的日子和自己独自奔跑的身影,依然清晰。
想起我们第一次做过的青蛙实验,我们如何走出东城门,在东河边上找了许久的青蛙,也就第一次分清青蛙和赖哈蟆,也第一次提起刀认了青蛙的血管和心脏,也让我们第一次在木楼上吃过青蛙肉面,我们应该感谢那个年代的教育,感谢那个年的老师和那个年代的教育环境,没有今天的安全工作高于一切,没有安全工作是学校工作的重中之重的说话,不然,这一切在今天说来都是笑谈,只是想像。
想起那座木楼下我们有个整改的日子,想起我们八个男生如何为自己把一件坏事变成好事的事,现在想来,幽默是人生不可缺少的调味品,一个人可以不够聪明,但你不可没有幽默。一个可以不够幽默,但你不能没有想像的能力。
我想起了我们如何让一件很是不道德、不师表的事变得有意义。1996年的冬季,在男生宿舍的潮湿地面二楼,熄灯后,203号寝室里传来一声赃话,于是一阵急剧的敲门声让我们都不安了。事情发生得太快了,那个教我们的数学老师气急败坏的丢下一句,明天你们老师来理麻,就走了。那一夜,我们为自己发生的事想了许多美好借口,直到深夜,才一一睡去。
天亮了,我们那位可爱的老教师,王瑞琪先生,很生气,说了许多话,今天早已记不得,都是关于老师的爱和我们的不懂事。于是我们八个男生停课,在教师办公室的旁边一间空空如也的教室写起心得体会来,那不是心得体会,而是一份美丽的解释。没有感动我们善良的老教师,没有感动我们那生气的数学老师,没有感动我们木楼下政教处办公室蒲国勇先生,一个有种狼一样长相和语言的帅哥,一个大我们几级的留校工作的学长,他在白色的灯光下教育了我们许久,没有结束。
我很怀念那样的夜晚,那样的白色灯光发生的故事,我们没有想到应该怎样结束时,故事早已结束。
张兴明先生,三台师范的一个骄子,他没有影响过我,但他也直接的影响过。当他用动听的歌声欢迎我们时,我们心里生起许多羡慕和梦幻。当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他是怎样用三年的时间读完学校图书馆的书,怎样丰富了自己,怎样达到自己欣赏。记得那次的党课,给了很深的印象,妙语不断,信手拈来,左右逢缘的讲话影响了我。我后来做了三百条名言虽然没有成就我,但多多少少影响了我的思想我的意识我的语言。
我感谢他在我们先生的灵前那深深的跪姿和重重声响,和他那真挚的思念和真诚的泪水,他让我久久不能忘怀,一个人无能他是多么成功,但在他成功的道路上遇到人们,或多或少的给了我们关爱和帮助,我们一定要真心的感激他们,一定要真心的谢谢他们。人一生面临人生的千千面面时候,我们可能有林林种种的方法,但终归对于感情我们要真诚。
那夜,他来了,静静问了问我们,我们尽乎完美的故事打动了他。我们由学校的运动会谈到了我们的班,谈到了我们的老师,谈到了我们班同学的雄心壮志和我们的运筹帷幄,谈到了我们的违纪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学校工作的反响,以及我们的学校需要这种环境。最后他笑了,说了些表扬的话,同是也有批评的话。
那一天,他用微笑结束了一个对老师对同学都很不好说的故事,那一天,他用自己的聪明智慧诠释了一个词:得饶人处且饶人!感谢他,用微笑让我们少了一次上台检讨的机会,少了一次集中整顿的机会。
想起一句诗: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句诗,想起了我的语教法老师赵承生先生。一个在我三台学习生活中遇到的最为敬重的先生,一是他的激情影响了我后来的教学,多少年后我走了讲台,我那飞扬的激情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的勤奋磨砺而结。记得他在我的本子写下了多少次:不满意的含蓄语句,没有改变我,只是让我明白一个真正伟大的老师。记得他的课除了他的美丽书写和博学多识外,最大的收获就是激情。很难想过,没有遇过他,生活多少会有遗憾!唯一的记忆,是那天,我去他的住处拿他亲自撰写的为我们先生的挽联,他在家静静的伤心,一个文化人的伤心可以想到,早已记不得那幅挽联的具体内容,但其中的长歌当哭最为深刻,后来,经过多少感情离别方才明白,一个文人的心情,我也有过多少次,那是无语的痛真的伤心!
今天,重回故园,早已人去楼空。人是物非,漂亮的教学室代替我们当年的梦,洁白的宿舍楼代替了我们的当年的红砖黑瓦,宽阔的楼道代替了我们当年潮湿的地面和紫色的梦,美丽的风景树代替了当初的落叶树和我们每天慢慢走过时的梦,尤其现代化的激光宣传栏上的故事代替了我们当初真实的笔墨精神,现代化的学校,现代化的环境,但没有我们当年的想像和五彩的梦!想念那所文庙,只有它在现代的钢筋水泥告诉人们,这是历史,许多人来过,这儿发生过许多事!
想起操场外的那一排落叶树,它没有为我增添一些色彩,它没有为我的青春多一个故事,有的只是平静的观望,只有平静的向往,想起操场看过我的那个人儿,多少年后,她依然如梦一样的给了我许多许多,感谢她没有给我一个唯一的结局,让我的生命多了许多想像,让年少时的心怀不被伤心或失落。
多少年后的,我已不喜欢在雨中漫步,因为已没有那一抹树和那一串年少的心事,多少年以后,才发现那当初枯燥的生活在今天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想及今日,生活亦是平淡,可以想到多年后,定会成为美好回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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