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万平方公里的海洋国土,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当渔政船航行在南中国海,升腾在大伙心中的是神圣的使命。让人更深刻地感受到的是渔政执法队伍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耳闻目睹了渔政人对南沙、对渔民那份深切的爱……他说,我是一名普通的渔政人,也是渔民的子弟,只要渔民有鱼打,生活过得好,我什么都愿意……
南沙群岛的杨虾佬
认识南沙群岛工作的大副杨虾佬,是偶然也是必然。那年,我刚从学校毕业到渔政船报到后,第一个领我上船的是值班的水手——杨虾佬,一个高挑身材,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他在渔政船工作二十七个年头了。现在,他从一名普通的水手晋升到1000吨级渔政船的大副(副船长),平凡的经历,没有豪言壮语。
那年,杨虾佬和20多位同事随中国渔政31号船,从广州启航,经湛江到了南沙群岛,参与南沙群岛某礁渔港避风设施的建设和守礁工作,一守就是十余年。每每回忆起第一次的经历,他仍心有余悸。他们冒着高温,头顶烈日,经过20天的紧张施工,建成了礁上第一代高脚屋。原以为完成任务可以赶回广州过春节了,却接到继续守护岛礁和维护设施的指示。10天后,大家开始限制淡水的使用,所有的副食品基本消耗光,全靠少量罐头坚持着。大年三十,虾佬与9个同事围着5个罐头,其中最好的是鲮鱼罐头。吃着吃着,很多人都哭了,不只是因为过年想家,更多的是外国飞机一天13次低空盘旋,有时向渔政船俯冲,侦察船、炮艇不停地穿梭侦察,没有电视,也没有广播,对国内的情况一无所知的缘故,但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他的第一次守礁,坚持了75天。
十余年过去了,他现在仍守岗位,坚定共[chan*]党的理想信念,信守共[chan*]党员的承诺,把大好年华,献给心爱的事业、献给可爱的南沙、献给笃爱的渔民。忍耐着“抬头是天,低头是海,天连海,海连天”的孤苦寂寞,承受着“高温,高湿,高盐”的南沙气候煎熬,过着“青菜烂了吃咸菜,淡水没了喝雨水”的艰苦生活,背负着“负了老子,苦了妻子,误了孩子”的疚意,直面南沙复杂的对敌斗争,这就是我的大副,一个朴实无华的渔政船员。
虾佬说,那次是他一生经历最惊心动魂的一天。当时,渔政队伍受命在南沙建礁守礁仅半年,关于南沙群岛主权问题的谈判正处于僵局,一度平静的南沙海域风云骤变。上午,某国当局出动两艘护卫舰,一艘载着多国记者的登陆舰,企图闯进我驻守的珊瑚礁,借此在国际社会上制造舆论,引发新一轮的南沙群岛主权争端。上级命令渔政船立即行动,前往拦截。他们快速组成快艇敢死队、抢救卫生组、消防堵漏班。作为水手,他被部署在船艏班机的战位上。十时左右,渔政船与敌舰只有2海里的距离,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眼见敌舰一步一步地逼近,一股受辱的怒火由心而生,渔政船毅然打横船头,将其拦截,迫其停船,措手不及的敌舰慌忙转向,但随舰的两架直升机起飞,再度肆无忌惮地向我扑来,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了,30分钟、一个小时、500米、300米……近了,10米……更近了,清楚地看到敌方的炮弹上膛,听到敌方士兵在忙碌着搬运军需品的声音,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我船。面对来势汹汹、武备精良的外国军舰,他说,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人在、礁在、国旗在”,与敌对峙着、周旋着,进行着“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七个小时过去了,面对我强大的祖国,面对我们无所畏惧的气慨,阴谋不能得逞的敌舰,只好灰溜溜地跑了。他说,亲身经历过、体验过的事物,会成为一生记忆深处永远的烙印。经历告诉他,在南沙守礁,他们除了要面对复杂的对敌斗争外,更要把渔民的生命财产,时刻铭记在心,当渔民有需要的时候,他是共[chan*]党员,将竭尽所能,义无反顾。
1999年,一个热带季风频发的日子,广东台山一艘渔船遭到外国军舰的追赶,慌忙起网的一名船员不慎被钢丝绞断了右手,血流不止,在赶往我驻礁途中又不幸触礁。接获求救信号时,海面上浪高流急,天正哗哗地下雨,苍茫一片。渔船载重量过大,触礁后,整个船头高高地翘在礁盘顶上,十多艘工作小艇朝渔船的右侧堆集,船身倾斜,二十多位渔民同胞集结在船蓬顶上,活像落汤鸡,两位渔民搂住伤员,大家欲哭无泪。险情就是命令,渔政船毅然起锚前往拖救。当时,他已经连续在海上执勤80多天了,在缺菜少粮、长时间食用带有防腐剂的食物,身体素质下降了,就这么四个小时的航程,让大风浪一折腾,整个胃几乎掏空了,肚皮都贴到背脊上,他趴在床铺上直喘气。接近渔船后,综合各种因素,决定利用执法快艇带着缆绳,先巧妙穿过浪头接近渔船,然后再施行拖救。此时,船舶的摇摆达到27度。虾佬说,他的肚子还在抽筋,但想到渔民兄弟的境况,他用两个救生衣重叠在一起,紧紧地绑在肚子上,又开起快艇,带上缆绳,带上四位同志,半趴在艇上,尝试着接近渔船……。终于,经历了近五个小时的救助,他们成功地将渔船拖带进驻守的礁盘内,当看到渔民同胞由焦虑、期盼变为感激与兴奋,他好像灌了糖水,甜透了心。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又带着同志们将血淋淋的伤员接到渔政船,配合医护人员为其进行伤口清理、消毒。当医护人员为其缝针包扎时,这个幸运的渔民同胞落泪了,他盯着杨虾佬,两行热泪滑了下来!他知道,在南沙群岛,像他这样的情况能活下来,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本文已被编辑[漠孤寒]于2006-4-19 10:02:1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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