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走过艰难路

到老依然学不休

今天我到《五老亭》，牛二爹先来了。由于我昨天受牛二爹家庭文化气氛的感染，就想谈一个新题目：了解一下老人们的文化程度，他们读过什么书。　

据大家谈，这些老人都是工农出身，读书不多。在旧社会顶多到私塾先生家读《三字经》、《幼学》，能识几个字。解放后，经过扫除文盲，读识字班，或者速成班，文化程度提高不少，都能看报，写‘小结’一类的东西。

在他们中间，胡九爹是个例外：他年纪比别人小几岁。所以他在解放前就读了三年新学，解放后，还读到初中毕业。下面就专门请胡九爹讲他读书的故事。

胡九爹家里生活困难，吃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父母担心子女不识字，生活会更苦，坚决要送他读书。父母的举动，很多人不理解，背后说：冒得钱还去读什么书哩！父母说：“崽女不读书，不如养只猪”。所以，一直让他读到小学六年毕业。这时也正好解放了。

胡九爹喜欢读书，也会读书。

在小学的的候，他每学期都是第一、二名。老师奖励他一支毛笔、一个本子，或是一条“龙门”墨　，他就高兴得不得了。母亲就特意做一个“荷包蛋”，稍稍的放在饭下面。他吃呀吃的，发现有一个蛋，父母和姐姐、哥哥都笑起来。

他爱读书的程度，真叫“废寝忘食”。

他小时候就受到匡衡凿壁借光和“头悬梁、锥刺股”等故事的感染。读书成癖，见书就读，“七侠五义”、“包公案”、“彭公案”、“七侠五义”、“薛仁贵征东”、“杨家将”等都看过。那个时候农村就是流传这些小说。所以，他找到一本“石头记”（即红楼梦），看得入了迷。后来，其他名著也就看了。砍柴时，也把书带着。看牛时，还一边看书，牛吃了别人的禾也不知道。晚上没灯，就着柴火的亮去看，母亲就心疼地骂他：“看成了瞎子怎么办?”

解放后，人民政府提出教育向工农开门，派人登门劝学。胡九爹就这样读上了中学。　

初中读了一期，交不起学费，只得休学种田。学校派人来动员复学，由政府发助学金，这样才继续去学校读书。

尽管学校发了助学金，余下的学费钱还是交不起。这一年秋季开学了，哪来钱交学费呢?母亲下狠心找远房亲戚借了一石谷，允诺秋后还两石。这时离收割只有个把月，为让他读书，母亲也舍得借这么重的高利贷。　

有一次，学生都要戴一个布符号，要交两分钱。母亲拿不出，就拿两个鸡蛋，要他交到学校作抵。总务老师不同意。回家的路上，不巧又打烂一个鸡蛋，他无法向父母交待，怕挨打，还急得哭了起来。就这样，父母历尽千辛万苦，才让他读完初中。　

上了中学，读书的条件好了，书也多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绞刑架下的报告”、“可爱的中国”……都读过。他甚至自己买一本<牛虻>读起来。

工作以后，领导要求多读革命书籍。这样，外有压力，内有动力，看的书就逐步转向了政治理论方面。《毛泽东选集》（五卷）、列宁“国家与革命”……“马恩选集（四卷）”中“哥达纲领批判”以及刘少奇“论共[chan*]党员的修养”、“论党”等著作都通读一遍。还有其他的书：哲学、政治经济学等。后来法律、专业技术、行政管理方面的书也看了一些。

胡九爹在单位上也负了一点责，工作太忙。但他知道读书的可贵，工作之余，坚持不断读书。但是，一直没机会进入‘学校’门，最多是到党校、干校的培训班短期学习而已。

不过，在他五十岁后，也可以算进了一次‘大学’门。1985年，他到《中国语言与逻辑函授大学》‘党政专业’报了名。为了读书，他专门买了一台铝合金五个挡位的‘银燕’牌高级自行车。为了读书舍得这么花钱，这在当时单位里是数一数二的。三年中，每周两次面授，他骑自行车走20多里，风雨无阻，终于毕业。

对此，也有人却持不同态度：几十岁了还读什么书罗。胡九爹说：“人各有志。”他以列宁的‘学习、学习、再学习’、周恩来的‘活到老、学到老’自勉。

这就是胡九爹的读书之路。这在这些老人中间算是较为突出的。所以，胡九爹读书走的是一条艰难路，一条勤奋之路，一条有种有收之路。　

本文已被编辑[一声叹息]于2006-4-16　11:20:1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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