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着,很大很大,
正午的天,黑暗的犹如夜晚;
一道闪电划过,犹如一野兽的血盆大嘴,想要吞没这世间的一切。
风刮着,很大很大。
春天本不该有这种天气,可惜天意难测,不该发生的就是发生了、不该有的就是有了。
一个孤独的人影站在烟雨楼的前面,任由风吹雨大,尽管巨大的风吹的他的长衫飘摇、豆大的雨滴打的他睁不开眼睛、冰冷的天气冻的他拿剑的手麻木,他还是一动不动,仿佛他就是天地间,从远古时期就存在这里的一物,一没有生命、没有气息、没有感知的一物。
连续的闪电过后,天空又恢复了黑暗,那雨点似乎更大了;那风也似乎更大了!
烟雨楼精致的雕刻门打开了,黑暗使人看不见打开门那人的样子,但也就在那人打开门的那一刻,仿佛天上的门也被打开了,黑暗的天出现了光线,雨点变小了,风也变小了。随着光线越来越亮,那人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两层装的丝衣,粉红中带点绿;圆型的鹅蛋脸,美丽中带点苍白;细长的凤眉,妩媚中带点忧伤;樱桃型的小嘴,漂亮中带点冷酷;曲线的身材,亮丽中带点柔弱。
风已经变小,但是再小的风,吹动那女子的衣裳,给人的感觉,也似乎会把那女子带倒。
“烟雨——”粗哑的声音从烟雨楼前那孤独的人影嘴上发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那岩石般的身体竟然颤抖了。
天空已经恢复成正午应该有的光线,那孤独的人影也不再孤独,因为他的四周已经围满了人。
被称作烟雨的女人,还站在那里,她的手扶着雕刻门,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的嘴里只轻声重复的念着一句话:“江南,你不该来…江南,你不该来…”
一个手拿纸扇,衣服鲜艳的与雨天格格不入的英俊男子,阴笑着说道:“江南,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想要烟雨,哈哈,下辈子吧!烟雨是我的,我的,你知道么?哈哈!”男子狂傲的笑着,大声的说着。
“陶南春,你不得好死。”江南杀气腾腾的说。
三天前,烟雨家族的场业由于经营不善,全部败落,当然真正的原因除了经营不善外,其实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暗中做手脚的人就是眼前的陶南春,可惜那时烟雨家族的人还把陶南春当成了好人,对于他的救济,表示感谢,拿了陶南春银两全垫出去后,陶南春开始暴露他披着羊皮狼的真实面目,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江南第一美女烟雨。
烟雨家道败落,无奈之举只好把烟雨嫁给了陶南春。
烟雨楼是陶南春特意为烟雨造的,三天后就是他们结婚大喜之日,到时酒席也会摆在这烟雨楼的外面。
江南是一个剑客,一个口袋空空的剑客,烟雨是他的恋人。
一个人的剑术高明,并不代表他会有钱。江南的剑术是高,可惜他没钱,他没钱,因此他只能看着陶南春把烟雨抢走。他可以杀了陶南春,可惜陶南春有钱,有钱就代表有好的剑客,在陶南春的身边时常跟着四个剑客,四个剑术高超的剑客,有这四个剑客,就表示江南杀不了陶南春,也许江南可以敌的过其中的一个,但是他绝对敌不过其中的四个。
四个剑客分别叫:高山、流水、飞花、落叶。此时,四人正成一个四角型围住了江南,而四周还有好一大群陶南春的手下。
看着杀气腾腾的江南,陶南春笑了,他笑了是因为他知道江南再杀气腾腾也杀不了他;他笑了是因为他的一件心头大事,总算要消去了,毕竟每天都要提防被人刺杀是一件令人十分不高兴的事。
“哈哈,江南,你剑术再高,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今天不得好死的是你,哈哈!” 陶南春笑着说,他的笑使他本来英俊的面目变的好恶心。
江南没说什么,他只是缓缓拔出了他的剑,江南的剑很细,细的很像柳条,他的剑法也很细,细的像流水。
细细的流水首先攻向的就是被叫做流水的剑客,流水的剑客也用出了流水的剑法,他的流水像澎湃的洪水,大开大合。
两股流水相遇,洪水顿时吞没了细水,吞没后流水剑客才发现,那细小如柳条的剑已经到了自己胸口。
流水本应该死了,可惜高山、飞花、落叶的剑都已经刺向江南,流水笑了,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风又变大,细小的剑快速的刺入人的身体,是很难被发现的,流水看着自己胸口冒出的血丝,才知道自己被江南的剑刺中了,他到倒下还不相信。
江南用快速的身手躲开另外三剑客刺来剑,不过虽然躲开要害,但是他的手臂、左肩、右臀都多了一条伤痕,一条冒着血的伤痕。
陶南春看着倒下的流水没一丝悲伤,这些人都只是他的工具,因此他大声的喊着:“杀,杀,给我杀了他。”
高山、飞花、落叶看着倒下的流水,他们的眼睛里流过一丝悲伤,一个剑客,就这样去了,随即厌恶的看了下在那里大喊大叫的陶南春,他们的剑都直直的指向江南。
这一下将是高山、飞花、落叶的全力一击,他们知道,没有人能在他们三人全力一击下逃身,江南也不可能,因此他们看江南的眼里有了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
正准备动手的三剑客、全力戒备的江南、四周的陶南春手下,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一声用他们再熟悉不过声音发出的惨叫——陶南春的惨叫。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一点,也可以说集中到了一副画面:柔弱的烟雨手上是一把还滴着血的匕首,她的脸色苍白,同样还有一个人的脸色也苍白,那人就是陶南春,他缓缓的转过身,缓缓的倒下,身体接触地面发出的声音,被随后掉下来匕首接触地面的声音淹没,‘叮当’干脆如石头砸在平静的湖面般敲响在各位的胸口。
这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
安静后,江南走上前接住要遥遥欲倒的烟雨,抱起,毫无表情的从众人中走出,一群人,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江南抱着烟雨的离去,直到江南的背影消失。高山、飞花、落叶都没动手,既然他们三人不动手,那么其他人就更不会动手。
陶南春死了,自己这帮人还要杀江南么,不需要了;还要抢烟雨么,不需要了。
他们此时看陶南春尸体的眼神,就像刚才陶南春看流水尸体的眼神。一个被利用的人死去了,自己还要再为他做事么,不需要了。人与人相互之间利用的结果就是这样的结局。
高山、飞花、落叶抬着流水的尸体走了,其他人也陆续散去……
三天后,烟雨楼空寂无一人,而在不远处的江上的一船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美貌如天仙的女人一个外貌平凡气质非凡的男人。
“今天本该是你大喜的!”男人故意说。
“今天难道不是我大喜的日子么?”女人反问道。
“是的。”男人庄严的说着,并拿出一吉祥如意型的玉钗,温柔的插在女人乌黑的隆起的头发上。
女人笑了,船头的船夫不经意间看到了女人的笑,一呆后,转过头唱起了歌:
“春暖江兮春暖人,
烟雨朦兮朦烟雨;
红尘缘兮缘红尘,
鹰过留痕、剑过留迹;
春来烟雨有大喜,
我划桨来凑一气。
桨打水面水四溅,
财源似水四面来。
世人莫笑我俗气,
拿剑我把天下闯。
闯啊闯!
春来临兮喜大地,
自古情兮有缘成。
相爱固兮走天涯,
两人起兮到海角。
啊!啊!啊!”
听着船夫这自编的歌词和调,女人笑了,男人也笑了。歌词中透出了船夫俗人气息,又透露出船家也想学古时太白那样仗剑走一回的潇洒,到后来又转到了船夫想起恋人的痴情心意,乱七八糟,却又那么的有点意思。男人拥抱女人的手更紧了,女人变的更加的温柔……
本文已被编辑[吟媚]于2006-4-14 18:55:1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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