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我常常睡不着。每当这时我就万分的寂寞和孤独,像颗无助的小草,瑟瑟地缩在被窝里。
一直以来,我认为自己具备一些能力,比如自食其力,打点生活,还有排遣孤独的能力。但是有些时候人会脆弱,常常会莫名其妙地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伤感中。在不能写作的日子,我的伤感就来得特别多,似乎是雨,淅淅沥沥。我很难使自己安静下来,也许表面平静,内心反而是火山爆发般的不安。泪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没有人与我吵架,因为我是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家务,因为我是一个人。
把通讯录翻开,想找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竟没有可以打的电话。合上它,再翻开,这回放宽条件,哪怕是随便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拨通一位好友的电话,偏偏人家没有时间听,还要讽刺我:你这是小资女人的伤感,不值得同情,有多少下岗女工赚不到生活费。我无话可说,放下电话,更加难过。
然而我的孤独是实实在在的孤独,别人的否认没有任何建义,我是明白的。孤独是写作的必须。我从不怀疑。但在我极度疲倦和消沉时,就开始怀疑自己应付孤独的能力。这很难考察,不像数学题,有明确的答案。
任何自由都需要代价。我一直视自由为生命,不能忍受被监督、控制和占有,哪怕别人看来很平常的限制。我坚信,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给你一个屋顶,要的就是你的肉体和其他。身体和思想的自由对作家尤其重要。但是,我又想,即使不写作,依然珍视自由的光辉。
既然选择自由就得承受孤独。我一遍一遍开导自己。
理论身容易讲,实践起来却总是困难重重。因为有时候孤独来得突然又飘忽不定,不好预防和对症下药。玛格丽特 杜拉斯说:“我造就了孤独,因为我决定在那儿我该独自一人,为了写书我会独自一人。”我想,我的孤独也是我造就的。我喜欢一个人的生活,喜欢与周围的人始终有所分离。
这所房子就是孤独之地。顶楼。宽敞,明亮,多风,当然夜里也有更多的黑暗。有时候还很冷。我想要温暖,哪怕转瞬即逝。然而我如此矛盾,很怕温暖的背后是限制和没完没了琐碎的生活。这是我摒弃的。因为多了这份自由和自私,我不得不掩饰激情的爱。这就得自己承担寒冷和孤独。
自从我选择这样的生活,就自觉的培养这方面的能力,给自己压力,然后克服它。虽然知道孤独在残害我,但也进一步明白它在成就我。我离不开它。我的能力因它而增强。这是好的。
实际上,黎明慢慢走来时,孤独就落荒而逃……
恢复过来的我不再诅咒黑夜!
本文已被编辑[薄云残雪]于2006-4-12 20:28:4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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