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调来民中已三年了。刚来那会儿，常在文轩处饮酒，也常于醉时索纸笔涂抹一番。那时初识其斌只觉投缘，有一次也写了文字在宣纸上送与他。而现在，早已忘了写的是什么；而且是看他有首诗名为《得永华醉书》，才恍惚记得有这么一件事。一日下午无课，拿瓶盖兑了瓶啤酒，打算独在阳台上小饮，碰巧有人让捎封信给文轩，自然拎着那瓶酒去了。一瓶啤酒哪够喝呢？于是又去买了三瓶。文轩又炫耀起他对信件的整理与保存来，还翻出了我十年前写给他的信。虽然也知道在他按几本装订好的信件中，我那封并不起眼，不小心就会翻过了的，毕竟还是有些许的感动，就又写了些字。文轩趁势又一次（不知是第几次了）催我练字。我自然又是一贯的回答：等等罢。文轩便说：“八行笺，我还有十四本，分一半给你，至少要写一本，不论什么内容，当作业交给我。垫桌子的毡子，我以前用的，你不嫌脏的话就拿去。”我哪里还能再说“等等罢”呢。



在办公室谈起无聊时将《汉书•艺文志》抄了一遍。其斌说不如给他抄点诗。回来抄小谢的，抄了两首，感觉大不如唐诗读来有味。而其斌那儿有《全唐诗》、《全唐文》，于是拿《明诗选》来抄。八行笺用完一本，才勉强有十来张成点形的。用钢笔再抄了几首，依旧不满意。

一日拿女儿的照片扫描，顺带从那十来张中挑选一张最好的也扫描进去打印出来，居然有点古雅之味。拿给其斌看。其斌笑道：“居然和书法杂志上印的差不多。”我便得到了一点快乐，说原迹并不好看，是打印机加工的效果。其斌说：“我的字只有背面好看。何不多印些装订成册？”我便乐不起来了：写一下午才有这么一张不讨眼睛厌的，要弄一册得等到何时？不过，慢慢来罢。

现在星期二居然也成了一种期待。我是下午无课也无晚自习，其斌也无课，将晚自习调了，便到老干局去打球。其斌道：“出身臭汗，再洗个澡。”“再喝点小酒”，我补充，“睡个好觉。”老干局的袁老头，算个超级乒乓爱好者，人还挺热心。大家打起球来不会去想年龄的差异。为此还专门请人从贵阳带了两张胶皮来，连胶水共花了两百多元。一看包装，说是红双喜为国家队主力设计制造的。更急切地等星期二的到来了。这不，明天就是星期二了。妻子说：“我一百块的裤子都舍不得买，你一块胶皮就花了一百块。”我笑了笑：“一百块的裤子，我更舍不得买呢。”

昨晚电视放《一声叹息》。妻子说：“你们男人最不是东西，恋爱时多少甜言蜜语，结了婚再遇上年轻漂亮的，就对老婆孩子没感情了。”我说怎能讲没感情呢？那是命运，不论厌不厌旧，喜新总是男人的天性。遇到这种事，顺从天性的，就是小人，花心，不负责任批；违背本心的，就是好人，忠贞不渝，从一而终。但这总不能与嫖娼扯到一块儿。妻子说：“如果你遇上了，要离婚的话就滚，什么也不能带走。”我不由得笑她幼稚，那时谁还会在乎什么房子。只是啊，这世上真会有这么个人在什么地方大呢过后着吗？妻子若有所思地问：“果真有，且找到了你，你真会离开我吗？”我说不知道，只是有一条，我不做初一，只做十五。说着，电视里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我才发现，孩子已被妻子送到爷爷奶奶家了，原来我与妻子，已好久没过二人世界了。



今天是星期一，已停了一周的水。妻子又到乡下上班去了，临走时说：“缸里的水用来洗脸洗脚，不要做饭，外面买吃。”中午吃的是上周六吃剩的小半碗豆汤泡饭，下午吃面条。面条吃完后，夕阳的光透过书房的窗来。拿孙过庭的《书谱》临了一会儿，想起三年中与妻子的两次差点儿导致离婚的吵架，想起与其斌谈论出家与流浪，有一点惘然，些许淡然。

本文已被编辑[萧月月]于2006-4-11　22:50:3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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