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首先,我声明:本人绝非灰色调人士,身体一样流着滚烫的热血,眼中一样是五彩缤纷的世界。只是从教十年来,多少经历了些许见怪不怪的事,如果您有耐性,就听我说吧。
一 课堂上的嬉闹声
我来到这个职业中专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所学校的环境很美,精巧的亭台,婆娑的柳影,繁茂的花树,宽阔的操场……真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
这是一个初秋的下午,虽然是入秋了,但是北方的秋老虎真是厉害,阳光很毒,柳叶有些发蔫,纺织娘在树阴里没命的叫着:“知了,知了……”
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了,我像往常一样快步走进教室。说心里话,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我与这群和我年纪相仿的学生相处得已经非常融洽了,我很喜欢他们。
我往讲台下一看,同学们显然有些困意,也难怪,这天气真是。
我想应该让他们振作一下,于是我提议:“从这堂课开始,在课前,我们要互相问好。”
同学们抬起了头,我大声说:“同学们好!”
同学们大声说:“老师好!”
话音未落,哄笑声起,就在同学们说老师好的同时,有一个更大更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好个鸡巴毛呀!”那个“呀”字夸张得很,笑声未落,我一拍黑板擦:“是谁?站出来!”教室里鸦雀无声,只听到各人的心跳的声音。“没人承认是不是?好吧,没人承认这课咱就不上了。”这样互相僵持着,我的脸被气得通红。
最后,我用了一个现在想起来很卑鄙的手段,我说:“如果这位同学不承认错误,我班将来的语文课将永远是自习。我想这位同学不会影响大家的学习吧。”这个方法很奏效,在快下课的时候,有个叫吴春阳的同学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老师,我错了。”我气不打下处来,说:“这个远远不够,你寻思着怎么办吧。”刚说完,下课的铃声响了。
这个电工班的班主任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叫吕爱萍,我一般叫她“吕姨”。我回到教研组的时候,他们五六个人正在我的办公桌上打扑克,游戏是北方非常盛行的叫做“三打一”。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和她讲了,希望得到她对此事处理方法方面的指导。哪知几位同事听完后,竟一齐大笑起来,笑得扑克牌都拿不住了,像雪片一样飞得遍地都是,尤其是吕爱萍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角落里发出急切的问话声。原来有两位同事在窗户底下用办公椅搭了床睡觉呢,刚才的笑声把他们吵醒来,他们没有听到这个笑话,才着急地问。 于是吕爱萍把这事讲给他俩听,当然又是一阵笑。
吕爱萍停了笑:“小李,哈哈,这个嘛,没什么,没什么……”她还要说什么,有人开始催促她快点出牌了,我看众人又开始玩牌了,两位睡客又重新躺了下来。
我突然感到我是一个多余的人,便把书本放在桌上,一声不响地出去了,后面隐约还有笑声。在走廊里,突然觉得很冷,倚窗北望,天边乌云滚滚而来,真是“黑云压城城俗摧”,随后,阴风习习,整个走廊比开了冷气机还要冷,当然冷的还有我的心。
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觉得我是那么的无奈和孤独,就像暴风雨中徘徊的孤雁,左奔右突就是找不到晴地。
反正我觉得我今天是错了,我成了他人的笑柄,隔窗望着玩得正欢的同事,我忽然想“群魔乱舞”这四个字。想到这,我的心比雨水还要冰。
蓦地,脑海里显现出那个骂人的学生,骂出那样的话,该是沉淀了多少积怨啊,他们每次下课经过这里,看到的不是老师们辛勤备课的场景,却是打扑克,互相扯皮。
他们的学费可是父母的血汗前呀!
这所职业中专,虽然处于县城,却是一所农村学校,来就读的也大多是农民工的子女,他们一年四季做工做得汗珠子落在地上摔成八瓣,累得正值壮年却落得一身病,就是为了给孩子凑上学费呀。我们学校的学费是每生一年1200元,再加上其它费用一年没个五六千元是下不来的。这对于这个辽西的贫困县来说,绝不是小数字。
看到教师是这样“工作”的,每个有良知的学生的心里都是有想法的。
所以,我渐渐同情起那个敢于在课堂上嬉骂的吴春阳,甚至放弃了对他的制裁。
上课时,我依然全身心地投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吴春阳始终低着头,不敢正视我,最后,竟然辍学回家了。
我的心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吟媚]于2006-4-11 8:53:45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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