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人事便听厌了长辈嘴边的老牙语“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头”。而诸多长辈中又无专门从事中国古代史研究的,有的只是初中或更低文化层次的田间汉,那“过昭关”一例或是含弓戏、庐剧里的一段?也曾从同村伙伴同赴邻村的松柏台下,不曾听过,“老戏迷”中也乏此人,可偏偏这段历史传说此般深入人心,呵,还有更确凿的理由便是古昭关遗址正处于家乡不远处!
春游对乡村小学的孩子来说便是一年中重大的事了。曾从学校老师同上昭关山,山上有县电视塔和测震所。在初学人语的少先队员看来,山头那两口朝天的白锅同家里锅间的饭锅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只是锅间里的是铁黑色,而朝天锅却是白的而已。支撑朝天锅的圆柱周身是先驱者的亲笔签名,诸如“张大龙来此一游”等笔触,想来孙猴子那句警世名言已给中华大地增色了不少。
二次上山是在初中的一次春游,稚嫩的蛋壳似乎没随课本知识的增长而开裂,有的只是同学争先恐后的采摘仅有的酸榴儿。那童小哥竟像发现了自家屋外放牛山上景象,想这全县驰名的昭关山竟也产此等只会在自家贫瘠的山头才有幸瞧见的果子,察天地原小的笑出了声!
一队人下山后便都来到城楼下集合了。总是先占个位子坐下,即使是块布满灰尘的野石头。
城门内侧墙壁上的石凳,或许本不该这样叫的,但古人建造的却真的被今人拿来当作了凳子。城楼入口处锁上了,须待买了票才开,虽只有一元,但乡下孩子几尽节俭的要死,耳朵里填满了妈妈临行前的嘱咐“不许乱花钱,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虽然小孩也没从妈妈那得来几毛钱。有果干者宁听老师话,不信亲人言,大踏步迈过本不显高的石梯,也不管此刻脚下的众生相,或许本就是故意不去瞧的。
小村里古遗址是不常见的,初登古楼时竟心旷神怡。春秋时昭关作为吴楚的交界地,以北为吴地,城楼上有黄绿旗做信号。正门悬匾额,只识得横匾的“伍相祠”而已,那龙凤执笔的竖匾着实不晓得,也不愿见识当代人做作般胡言乱语。费力的迈过朱门高槛,见正面左手握剑,右手持简的便是伍子胥了,目瞠瞠兮如怒吼状,胡须稍曲,全身古铜色。看后有名不符实之嫌,那一头赤发怎的叫做一夜急白发?或许工作人员在乎的不是发色,而是发型。两旁墙壁上详述的图文解说,初中生多以惯看漫画的眼神来回瞟瞅,有细心者携纸笔当场做笔记,只是此般不比平时的工整、干净。有楚国都“郢”字不为众生理解,后有幸来荆州读书方才知晓原为荆州的简称,做“ying”读。解说员果真直白,怎么也勾不起同学身上的兴奋细胞,看来世上传奇不乏精彩绝伦者,只是传授者有高低之别。从斗室出来后,凭栏散发了几分暑意,手拂古址今做的沧桑不伦不类,却真的想到那白头翁过得关后的悲喜。心里总算落下了这颗注定的种子,却不知会在今时今日发了芽,呵呵。
本文已被编辑[钟雨洛]于2006-4-10 9:42:0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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