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着痛着依然爱着

引子：这是一个听来让人心碎的故事，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可它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

她曾被他打断锁骨；也曾被她把食指打断反转成180度；怀孕5个月而被他打流产……然而法庭上，当他提出离婚时，她竟放下自己的千金之躯，跪倒在他的脚下：“求求你，别离婚好吗？”

她叫小玉，兄妹二个。父母视她为掌上明珠。她从小就聪明玲利，活泼可爱，招人喜欢。深得家人和邻居的喜爱。

冬去春来一十八载，小玉出落得婷婷玉立。十里八乡的小青年有事无事溜到她所在的村子，然后有事无事的找个理由和她套个近乎，唠上几句。心里美的像三伏天口渴难奈之际，忽然吃到了一丫哈密瓜，那个爽就甭提多美了。有一次小小玉在路边放羊。蓝天、绿荫、白羊、红裙，婉若仙境。这时，一小伙骑着自行车从此路过，不由得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红裙子，却忘记了脚下的车轮还在跑，竞一下子撞在了路边的小树上。“喀嚓”一声，小树断了。断了的树枝竞将小伙子的裤裆挑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那小二哥支楞楞地竖直，像一支装满子弹待发的枪。还有一次，村里的张强和妻子在田里点黄豆。小玉赶着羊群经过田边。张强望着小玉，举着的锄头像被使了魔法，定在半空中。妻子气得将手里的一瓢黄豆种泼向张强的脸上。“瞧你那副得性，有本事你把那小妖精娶回去，我让床。”张强吓得慌乱之中那举在半空中的锄头竞落到了自己的脚上，将自己的脚趾头砸掉了二个。

邻居小瑞多次向小玉示爱，小玉都婉言谢绝了。小瑞一气之下，打起背包到南方打工去了，发誓今生非小玉不娶。

来小玉家提媒的踏破了门坎。人长的帅气的有之，家庭富裕的有之……但小玉一个也没有相中。一日，邻村的王媒婆给他介绍了邻村的小三。这小三又黑又瘦，家庭又穷。有好心人劝王媒婆：“小玉看了那么多的小伙子，哪一个不比小三俊，哪一个不比小三家富有，哪一个地位不比他小三地位高……算了，还是别费那嘴皮子了。”小三也觉得小玉是不会看上自己的，也劝父母和媒婆别费那心思了。王媒婆这人就是这样，你越说不行，她就越起劲。她说非提不可。

小玉和小三见过面之后，当王媒婆问小玉行不。小玉说，你问我父母，他们同意了我就同意。世事难料，感情这东西更是难以捉摸。你看能成的，不一定成，你说不能成的，兴许他就能成。这不，人家都说这婚事不能成，结果却成了。乐得王媒婆到处吹嘘她做媒的本事高。一时间她倒成了香饽饽。

结婚时小三倾其所有，并借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债务。为她购买了三金和一整套的家具。晚上，当客人散去时，小三问小芳：“我长得这么丑，你为何嫁给我？”“人家说你长得不漂亮，但我看你很顺眼。”“你不嫌我穷？”“穷没有根，富没有苗。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好好干，一定能改变穷困的。”小三感动的只知道淌眼泪。他把小玉紧紧地搂在怀里：“玉，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我会好好的爱你一辈子！再苦再累，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婚后，他们开了一家不大的药店。由于她聪明勤快，很快在当地有了自己的市场。他觉得药店的生意小玉一个人完全能打理得了。自己可以到外边去打工多挣点钱，早日还清债务，让小玉过上好日子。晚上，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玉。并说平时让妈妈来照应一下。小玉虽不想让他走，但觉得他说的在理，也就同意了。二天之后，小三和同村的人一道去苏州打工去了。

他走后，小玉一个人打理着药店。平时婆婆常过来搞着忙。有时，哥哥也来帮忙。就这样，小药店被她经营的条理不乱。

小三到苏州后在一个厂里当上了一名锅炉工。虽然赃点，累点。有时，他很想她，真想不干回去和她团聚在一起过自耕自足的田园生活算了。但一想到家中如花似玉的娇妻和未来的生活，他就有使不完的劲。也就不想回去了。有时，同来的老乡逗他道：是不是想老婆了，忍不住了吧，还是回去吧，要不就把她带过来。有时，老乡叫他一起去那地方干那事。他甚至有几次和他们一起进了那地方，看到一个个打扮娇艳女子，他的心狂跳不已，恨不能上去美美地饱餐一顿。每当此时，他的眼前老是晃动着小玉的身影。他使劲摇摇头，揉揉眼。狠狠地煽自己一耳光。骂自己没出息。咽口吐沫怏怏地回到住处。

自小三走了以后，小玉一个人在家，生意虽做得不错，但一静下来，就胡思乱想。想他在的时候，他们的恩和爱，想他在的时候，他们的情和意。有时竟流下了泪。

一天中午，小玉忙完之后，像往常一样，把门虚掩上（这样一旦有人来买东西，见门是虚掩着的，知道里面有人，生意不会走掉）。然后到药柜后面的床上躺下。本来很累的，但一到床上，满脑子都是他。枕边还留有他的味道。她喜欢他的味道。她想着嗅着他的味道，迷迷糊糊之中，他走了进来。她高兴的想坐起来。他示意她不要起来。她躺了下来。他迫不急待地抱住她，在她的身上疯狂地摸着、吻着。她感觉有股异味。这味不是他的？她又感觉到他在脱自己的裤子。她猛的惊醒了。抱着她的不是他，而是自己药店的一个顾客。他是村里的一个医生，常到她这里来购药。

她一把推开那医生。那医生正值yu火难耐之时，岂肯轻易放弃这千载难逢之机。再次扑向她。把她搂在怀里。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羊，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不要啊！不要……”“别喊！让人听到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再说了，我哪点不如他。”

“不！这事让人知道了，我还有脸见人吗！”

“你不说，我不说，哪个知道！你也不是[ch*]女，我就是和你发生了关系，他回来也觉察不到的，你怕什么！”他使劲地扒着她的内裤……

就在此时，婆婆闯了进来。原来，婆婆吃过饭去和几个老姐妹打麻将。路过这里，见门敞着，顺便到里面看看。却不曾想有人在欺负自己的儿媳妇。

那医生见婆婆进来，吓得拨腿就跑。婆婆欲追，她叫住了婆婆。婆婆气得浑身只打哆嗦。但看自己的儿媳，吓得花容失色。也顾不上去追那缺德的医生了。她来到儿媳的床前，儿媳倒在她的怀里放声痛哭。

自从发生了这次事之后，她再也无心经营药店的生意了。

做女人难，女人想干点事就更难了。

她决定将药店盘出去，到他身边去。就是一分钱不苦也不离开他了。她把这想法一说出来，他兴奋得一夜没睡着觉。她来了，免得自己再害相思之苦。同时，她一个人在家，她那么漂亮，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来了正合心意。

那天下午，他向老板请了假，早早地来到苏州火车站在那等着她的到来。由于下午来车站的时候天气比较暖和，他穿的很单。晚上，他冻得直打牙巴鼓。一直到下半夜才接到她。回到住地，他一下子抱住小玉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他们匆匆地洗了一下便上床了。他急不可耐地要干那事。而小玉却一点反映都没有。再看妻子的双眼，盈满了泪光。他以为是这几个月妻子一人在家受了不少的委屈。便劝她：“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让你一个人在家受苦受屈了。这下好了，我们终于到一起了，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他满以为说过这番话之后，妻子的心情会好起来。可再看妻子仍是涛声依旧。“是不是赶车太累了？”妻摇头。“是不是哪里不便服？”妻还是摇头。他感到不对头，但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不敢想，也不愿往那上想。他捧起妻子的脸：“玉，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说出来让我和你共同承受，那样你会好受些。别憋在心里憋坏了身子。”她本来不想说的，但看到丈夫那么疼爱自己。不说又觉得对不起丈夫。再说了，自己也没有做对不起丈夫的事。“说吧，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哪你相信我吗？”“相信。”

她迟疑了片刻，终于把那天中午，那个医生上床揭被的事一一的说了出来。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道：正应了我的担心。他像一只斗败仗的公鸡，歪倒在一边。她解释说：“不过，他没有占到我的便宜。我是清白的。”他吼了一声：“好了！”

从那以后，小三像变了个人似的。干活也不像以前那样卖力了。开始抽烟、酗酒。常常喝的醉醺醺的，很晚才回来，非要她干那事，稍有不如意，便对她拳脚伺候。她陶厌他那浑身的酒气烟味。不愿与他在一起发生那事。他就强迫她，拿话剌她：“那个医生都能和你睡觉，我是你男人，还不如一个野男人吗？他能睡你，我就不能吗！别忘了，你是我老婆。我想什么时候睡你就什么时候睡你。你能伺候他，就更应该伺候好我。”她后悔当初不该告诉他，后悔自己太幼稚了，想的太简单了，太相信他了。

其实，他也知道也相信她是清白的。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虽然她和那个医生没有发生到那种不看入目的地步，但他必竟光着身子把只穿内衣的她搂在怀里。怎么说心里也不舒坦。有时他也后悔不该借酒说话挖苦她，伤害她。这无亦于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他觉得对不住她，她是个受害者。需要他的关心和慰藉。他知道自己深爱着她，她也一片痴情地爱着他。可就是牛劲一犯上来就忘了一切。

一日，他喝过酒之后又要与她干那事。她说我身上来例假了，等例假完了再来好吗？

“早不来，迟不来，偏这个时候来。不行！你不是说你是清白的吗？哪你为什么不告那个畜生。说明你喜欢他，你舍不得他。”“呸！你你简直是畜生！”他见她竟敢顶撞自己。火往上冒。上去一拳砸在她的左肩头。她一头栽倒在地，痛苦不堪。他的酒劲一下子醒了。上前抱起她到了医院。经医生诊断：锁骨骨折。他痛不欲生，后悔不迭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劝慰他：没事的。他发誓：我改。我一定改！我会好好地爱你，不再伤你一根毫毛。他向老板请假在医院精心伺候着她，直到出院。

他改了许多。上班也正常了。烟抽的也少了，酒也不喝了。每次领了工资之后，像往常一样，在给妻子买了一些好吃的东西以后，一分不少地交给妻子。小日子又有了往昔的欢乐。然而好景不长，渐渐地他有时回来的很晚，有时整夜不归。有时半夜回来也是无精打采的。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说忙。倒头便睡。

那天，她出门时忘了带钥匙。她到厂里去找他拿钥匙。走到厂门口，在经过一群人时，就听有人说：“你们知道吗。我们厂的那个烧锅炉的和对面洗头房的那个‘小凤仙’好上了。有人看到他们常常晚上出去，整夜不归。”“别胡说，当心被人听到惹麻烦。”她心一沉。怪不得最近他经常回来很晚，原来和别人私会去了。

那天晚上，他又是很晚才回来。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他还是那句老话：忙。然后倒头打起了呼声。她越想越气，一把拧起他。“是不是去会那个小妖精去了！”他先是一惊，但随即说道：“是又怎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就许你和别的男人睡觉，不许我和别的女人睡觉啊。你也太霸道了吧。”她怒火中烧，血往上涌。猛地抽了他一巴掌。他被打得眼冒金星。火往上串。“你敢打我，反了。”他“噌”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抓住她的右手指头使劲一拧，只听“格吧”一声，她大叫一声，再看她的右手食指断了。不仅断了，而且成180度反转过来。他傻了。

虽经医生精心治疗，她的右手食指还是留下了残疾。不能弯曲自如。

在小玉怀孕5个多月的时候，小三和几个老乡在一起开玩笑。大李说：“小三，看你老婆挺个肚子像企鹅，说不定给你生个龙凤胎呢。”跳进说：“瞧你那熊样，你有哪本事吗？是不是别人下的种子你抱个现成的娃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深深的剌痛了他的自尊。回到家，小三把手里的衣服砸向正在做饭的小玉。小玉一头雾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小三。见妻子不说话，还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他越发难受。他认为妻子也在取笑他，和他软抵抗。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抓过妻子：“说！这肚里的种是谁的！”她委屈的泪水直往下掉。“你不说是不。不说就是野种。是野种就不能要。”他不由分说，拳脚雨点般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她没有眼泪，没哼一声。他像疯了一般，只打得她下身流血，昏了过去，才住手，才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

他把她送到医院。抢救的医生都为她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她的命保住了，但孩子没保住。

妻子出院后，他变得少言寡语，不合群。常常一个人坐在一处发呆。终于在一天的傍晚，他背着妻子回到家，以夫妻感情不和，没有共同语言为由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

开庭那天，法庭内座无虚席。法庭外，走廊上，窗台上挤满了旁观的人。

“这个男人心真狠，将妻子打成那样，还要抛弃她。”“是啊，你说这理到哪说去。”“我要是那女的，我就告他实施家庭暴力，让他承担法律责任。”“我要是法官，非判那男的十年八年徒刑，让他偿偿厉害滋味”“别说了，快看。”

在法官宣布开庭前，小玉离开被告的座位，走到小三的跟前，双眸含泪，用乞求的眼光看着他，慢慢地跪了下去。“三，求你了！求你不要离婚，不要离开我，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好吗？只要你不离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女人也太看轻自己了。”“是啊，这样男人怎能不给她罪受吗。”

小三把脸背向一边。

“瞧这男人心真够狠的。”“说是的，他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连看都不看妻子一眼。”“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他连一点夫妻情也不念。这样的男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过。”

“三，我了解你的心、你的苦衷。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不要抛下我。我爱你！”

他心一酸。两行泪珠滚落下来。

妈妈走到他的跟前：“三儿，小玉是个好姑娘。你不该这样对她，妈是了解她的。”

“妈！”他一头扑进妈妈的怀里放声痛哭。

“妈理解你的心情。小玉也理解。快，把小玉扶起来，咱们回家吧。”

“嗯。”

他走到小玉的跟前，轻轻的扶起她。“小玉，我对不住你！我不该那样做。那些日子，我的良心一直在谴责我。我怕我克制不住自己，会再伤害到你。我想来思去，只有离开你，你才会不被我伤害。”

“三，我理解。”

“玉，谢谢你！”

他们手牵着手，在亲人和朋友的簇拥下，走出了法庭，走进阳光灿烂的春天里。

冯德斌

二00六年四月九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