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街上走过,看到了满眼的繁华喧闹,但也看到了一幅幅异样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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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在阳光下闭目养神么?眯着眼,抱着腿,在街头墙角处,悠闲地坐着,享受着春光的沐浴。
不!他面前一个小马扎,一个画着神佛的黄布摊在面前,就组成了他简单的道具,上面写着:预测人生、爱情、吉凶……
他就这样静静等着找上门来的人,久了,就张开眼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揣摩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遇到眼神犹豫踌躇的人,他就会热情地招呼,他,已经把玩透了你的心理。
干这一行的没有两下子,是不能坐在这里的,俗话说:“没有金刚钻,怎敢揽那瓷器活”呢?否则破绽百出,那些时运不好的人,他兜里的钱能轻而易举、心甘情愿地掏出来么?所有走过来的人无非是问婚姻,问吉凶,问财路,于是他就施展其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用模棱两可的话来套你,如用“不是老大是老三”来判定你在家的排行,你若指正说自己是老二,他就瞪着眼睛认真地说:“不是老大是老三么?不可能!”反问语气格外强烈,然后接着说:“等我说完啊,我正要说你是老二的。”总之他的断语总是如来佛祖的手掌,囊括一切的,纵使你伶俐如孙猴子,也有逃不开的时候。
除了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想把人家兜里的钱弄到手之外,还要小心谨慎,留意提防周围的风吹草动,在“严厉打击邪教,反对封建迷信”的形势下,被市政的、公安局的撞见了,治一个“封建迷信罪”,可不是闹着玩的,每次唾沫星子满天飞,满嘴跑舌头,说得口干舌燥地才抓手里几元钱,容易么?
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要不想挨,不想上当,一个方法:就别凑乎,人家总不会强拉硬拽的?
2
其实哪天街头上都会看到一些流浪者的身影:无论男女,都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头发乱蓬蓬的,像个毛糙的鸟窝,尘灰厚厚,满脸更是污垢,让人看不清楚鼻子眼,他们从不与人打照面,要么是如惊鸿一样,从我们身边飘然而过,要么是自顾自地在垃圾池里,乐此不疲地捡拾着尽可以利用的东西,只要是吃的,抓住就往嘴里填,津津有味的样子让人不忍再看。
常常想: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流浪街头无家可归呢?是天生痴呆?是为情所伤?还是遭遇不顺抑郁而疯?不管什么原因所致,他们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尘世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和共鸣了。
当我们伤心难过的时候,巴不得也像他们那样,失去记忆,忘了人间所有的悲喜,无牵无挂,无烦无恼,多么洒脱豪放!但,生活毕竟是生活,逃避不是办法,人在红尘中,身在世俗内,每天的烦心事尽管多如牛毛,我们也只有硬着头皮上,解决一个是一个。否则,我们逃避了问题,却永远也逃不脱自己的心。
再说了,我们虽然面对着很多的不幸和挫折,但战胜困难后,那种巨大的成功感是他们永远也体会不到的,而且和我们的亲朋好友在一起,既履行着做人的职责,又让我们享受着各种真情带来的快乐和幸福!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并不羡慕他们,他们活着,如同行尸走肉,徒具躯壳,我们,宁可清醒着,痛,并快乐着。
3
一个男孩耷拉着头,跪在马路上,看客如云。
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可怜,他那幅低三下四的情形,极像古装戏里街头那些卖身葬母的孩子。我赶忙凑过去,只见他跟前的地上,用粉笔写满了大字,大意是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但立志学习的决心始终不渝。言之凿凿,情之切切,让人痛心,十三、四岁的年纪,本是阳光少年,正是坐在教室里,无忧无虑学习的黄金岁月,他却乞讨于街头,稚嫩的童心,怎么能过早地承受如此重的精神负担?我一边唏嘘,憎恨命运对一个小小孩子的虐待和不公平,一边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所有怜悯,塞给他,望着那双稚气的眼睛里满含的感激,我深感不安和愧疚,我的给予相对他的愿望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啊,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愿上天怜他吧。
很久了,孩子一双黑亮的眼睛都在眼前晃动,晃的人心酸。
数月后,在另一条街道上,我又看见了他,已经是春天了,他依然是破衣烂衫的跪着,我的心很痛,这样地跪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进学校上课呢?
“哼,还是这孩子,也没大人管他,每天都是到处跪着骗钱,然后拿着钱去上网,我认识他,总在我们附近网吧里上的网。都别信他……”一个中年人指着孩子对围观的人气愤地说。人们一听,都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真的?孩子也会骗人么?我不相信,但孩子偷偷地抬起头,胆怯地看了那人一眼,赶忙低下了头,低到地上去了。我把正要掏出的钱,又悄悄地放回了兜里。
我的心变得更沉重了,孩子骗人是不对的,但让一个原本纯真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又是谁的错?
其实,与这样类似的一幕幕,几乎每天都在每个城市上演着,对于城市而言,就像优美的旋律里那个不谐和音;又像商店里,既有高档的物品,也有低档的消费;还有人说它是美人脸上的一颗痣,它是一道别样的风景!它丰富了城市的内容,也牵扯着我们的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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