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言外之意,只要书读好了,就会有颜如玉的女子爱了,正所谓郎才女貌,佳人爱才子;当然也会有金壁辉煌的房屋了,以便“金屋藏娇”吗。毕竟像牛郎那样“上无片瓦遮身体,下无寸土立足地”的,只有在天庭里呆得腻烦透顶的七仙女才肯“拣在筐里便是菜”,凡人恐怕避之还来不及呢?毕竟“贫贱夫妻百事哀”。
然而,书读到什么程度,才能“蹦”出一颜如玉的美女,“窜”出如黄金般华贵的房屋呢?当然是金榜题名了。如果像孔乙己那样,即使会写100种“茴香豆”的“茴”,恐怕也只能穿着破长衫,站着喝两盅浊酒了,别说是“颜如玉”之女,就是“黑如墨”之妇也怕“酸”倒牙,只好躲在门缝儿里窃笑,更别提“黄金屋”了,若有一间“被秋风所破”的茅屋避风雨,留下几首感世伤怀的诗文,被后人传唱,也算是幸甚了。
这么说来,“黄金屋”“颜如玉”,实是为读书人深夜苦读点亮的一盏“大灯炮”,是读书人读书的动力。其实,从古至今,是书非图即文,旨在供人们阅读品析,只要内容可读、字迹清晰、没有纰漏、方便阅读,就不失为一本好书。
自从有了文字,把文字用什么东西写在什么东西上,就让我们的祖先伤透了脑筋。先是刻在兽骨、龟甲上,称甲骨文,可这只能是限于简单的记载,如你我之几千字的文章,那得祸害多只王八呀!后来又铸在青铜上,称铭文,且不说浪费多少铜,单是冶炼、浇注,就不是一般人所能为。再后来又写竹简上,称牍文,可要写部《红楼梦》,我看得半山坡生竹子,于彼同时,也有人写在丝帛上,称帛文,可软了吧耷的不好写。直到东汉蔡伦改进了造纸术,字才得以写在纸上而成书了。
随着科学的进步,书的质量不断提高,手捧一本内涵丰富的书,养心;如果再配以精良的印刷装帧,养眼。其实,作为书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如今,市场上出现了一种真正的黄金书,就是用黄金压膜儿,然后印字,价值二、三万。笔者未见过真品,只从电视上见过“视品”,真是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据打造此黄金书的商家而言,黄金书最大的价值在于收藏。收藏是指对文物、字画、古玩的保藏,目的大致有二:升值,把玩。可就书而言,即使你印的是世界名著,因为人们可以从其它渠道阅读,升值的空间不会太大。那么把玩呢?对于收藏者来讲,没有升值的空间,掏腰包的可能性就不大;对于真正喜欢且兜里阔绰的,花几万元钱买几本放在家里,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样的人,恐怕是寥寥无几。那么,既要成“热”,想必买的业已不少,那么被哪些人买走了呢?据说,是被一些人用公款买去送礼了。其实,这也是商家打造此商品的真正用意。
送礼之风,古已有之。如果亲戚朋友之间互送礼物,只要能表其意,送什么无关紧要。能给亲戚朋友买几本黄金书相送的,不敢说没有,恐怕少之又少。因此,用公款买黄金书,当然是送给于自己有用之人了。
送礼也讲究个学问:如果人家敬老,就给老太爷送个按摩椅;如果人家宠小,就给孩子买个“笔记本”;如果人家喜欢文物,就给讨弄个“青花瓷”;如果人家喜欢名画,就给搜罗几只齐白石的“虾”……这就是投其所好,目有在于利用人家手里的权、钱。
这个道理,送礼的人比我懂,可就是有时弄不明白人家到底喜欢什么,所以,有一阵儿,干脆直接送钱,意在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可这有个弊端,收受金钱,明摆着收贿吗。怎样做到送者名正言顺,收者心安理得,于是就转移到送名人字画、古玩上,明着艺术鉴赏、文化交流;暗着权钱交易。因为看似一幅画儿,远的不说,就是一张徐悲鸿的《奔马图》,怎么也得百、八十万。
给于自己有用之人送礼,谁也不希望“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都渴望“给狗一块骨头,让狗撵回一只兔子”。送黄金书,当然也是为了能收回比购此书所用之“黄金”更多的“黄金”。
之所以商家打造如此商品,也是迎合了一些人的心理。虽说,有些财大气粗、官味十足之人暗地里也许会说:读书有个屁用!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钱花。这些一跺脚方圆多少公里乱颤之人,或富得如果不是嫌硬擦不净,恨不得用百元大钞揩腚之人,也许是凭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再加上赶上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好时候,成就了他们的地位和财富的话,但在科学技术越来越被看作第一生产力的时代,要想不被历史淘汰,就得掌握知识,如果再想凭借一双乱伸的手,两只势力的眼,三寸不烂的舌,恐怕难以发展,甚至难以守业,于是,这些人开始标榜知识,甚至把子女送到国外去喝洋墨水。
于是就有人开始动脑筋,在这个知识越来越看好的社会,给于自己有用之人送书,是时髦的行为,是对受者的一种文化推崇。可再贵的书也就几千元一套,总不至于为了送几万元的书,给人家拉一面包车吧。就这样,黄金书应运而生,受者高雅,送者不俗。
书,本是文化的载体,是用于传播文化的,如果被人做成一种摆设,陈列于达官富人的书橱,也就失去了其作用,是对书文化的一种轻视。就像一位养在深宫的美女,至死未得到皇帝临幸,是幸还是悲?各位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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