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为让自己踏进文学的门槛是不尴不尬,自寻烦恼的事情。我的青春在没有结果的道路上赌输了。正如我酷爱音乐,总把许多可以做好多事情的时间都浪费在电脑前一样。
我承认我一直认真的关注着文坛,三毛,顾城都或多或少地震撼过我的心灵。但在一个秋天,张爱玲的死,于我反而平静。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与我素无关联的女作家的生老病死,与我何干?我没有语言表达能力来评价我所深爱的张爱玲女士,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学青年本就没有资格对一位在祖国文学史上不容忽视的女性品头论足。列宁对托尔斯泰的推崇,恩格斯对巴尔扎克的盛赞,于我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可我还是想为她记下一点可能的文字。
记得《小说》杂志发表过于青先生的一篇《天才奇女张爱玲》,那篇文章我很用心的读过,现在还能清楚记得作者转引自爱玲作品中的一些话。如张少时说她将来要“比林语堂还出风头”。幼时看她新派的母亲试衣,她竟然“简直等不到要长大”,并发出宏愿“八岁要梳爱司头,十岁要穿高跟鞋,十六岁可以吃一切难以消化的东西”。
以后的时间里,渐次拜读了不少爱玲的小说和散文,也对她有了更新的了解。某日读马尔克思的《百年孤独》,赫然发现爱玲与文中的奥雷良诺将军有着惊人的性格相似之处。他们一贯的我行我素,并按照自己的意愿倔强的生活着,他们用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阐释着“孤独”的要义。张爱玲就是张爱玲,她写作只是因为她想写。她晚年独居洛杉矶躲避她的膜拜者,只为她不图名利,她似乎早就看透了人生。
我始终认为,抛却各种成见,张爱玲的人格是完整的,她从不流俗的个性是我辈永远达不到的境界。印象尤深的是张爱玲在大上海沦陷时期与胡兰成上演的一出乱世姻缘。明知胡兰成的才子习性,胡“常有风流韵事,乃至挟妓游玩”她却不计较,她爱一个男人,只是去爱而不管其他,只有张爱玲这种集大雅大俗于一身的女才子才会有这种超常规的举动。那段琴瑟和谐的日子,很是激发了张爱玲的想象力。有一回胡兰成要形容张爱玲走路,苦于没有好句。张爱玲便带他转引《金瓶梅》里写孟玉楼“行走时香风细细,坐下时淹然百媚”的句子。对这样的红粉知己,性情平和又多情的胡兰成却不能完全接受。胡兰成不愿看到张爱玲在世俗之事上来关心他,两人虽然相互欣赏并有过秘密的婚约,但却只能局限于谈文学与爱情。在我看来,张胡之恋,最终不会有张爱玲的《倾城之恋》那样终成眷属的好结局,两人无论在年龄(胡长15岁)上,还是个性与审美观上都有着鲜明的不同,分手只是早晚的事情。可喜的是张爱玲并没有从此萎谢,她依然以一种淡泊的心情,在生活潮流的外面宁静的生活着……
报载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要拍成电影了。她的作品被改为剧本搬上舞台与银幕本来很平常,而她也绝不会在意别人对其作品的理解,但她于玫瑰盛开之前撒手西去,终为憾事。
爱玲在中国传统的中秋节前客死他乡,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她生前刻意的安排?
玫瑰已逝,她神秘的花瓣却悄无声息地逼过来了。
唱一支歌吧!为我们都曾喜欢过的玫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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