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记指点迷津
马后炮畅谈新事
今天,我将昨天的情况向钟书记作了简单汇报以后,说:“钟书记,那五个老倌子的故事有蛮多,他们又善谈,我硬是插不进嘴。这样下去,写文章的进度有蛮慢啦!”
“不要紧。这是你了解群众,深入基层的好机会。时间没限制。只要你把《五老亭的故事》写好了,比毕业论文还重要呢 。”钟书记了解我的心情,马上让我轻松起来。
“我总觉得有点又杂又乱的,抓不住重点。”我把担心的事对他说。
“我们社区的事,都是平头百姓的事,没有大人物、大款名星的传闻。普通人说的话,很实在,平凡里寓伟大,小事里见精神。------”
他没说完,我就打断他的话:“那五个老倌子都有一肚子的话,写哪一个的事好些呢?”
“牛二爹名气大,他说的一定多,别人也会多介绍他的事,这就是重点。但是,另外几个也不是吃闲饭的,也有不少故事可讲,不要漏掉,假如还有别的人来讲故事,你也要记下来!”
他这一说,我好像吃了定心丸,心情也放松了。
“你今天有急事么?”我问。
“有空。还有什么事吗?”
“我又冒写过这种文章,想请你再指点一下。”
“取长补短,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就事论事也可以,但还是要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我对钟书记接触时间也不长,今天这一谈,就好像导师讲课一样,很受听。又问他 :
“你也是大学毕业的吧。”
“名牌大学。”
“ 清华?”
“ 不是。”
“北大?”
“不是。”
“ 那是?”
“社会大学!”
我笑了。知道他的意思,是学习、锻炼出来的。他告诉我,他也到中央党校进修班学习过一年,参加各种‘学习班’、‘ 研讨会’学习很多。主要是业全自学。他还特别要我去读一毛主[xi]的《在延安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对写《 五老亭的故事》会有帮助。
“我会的。”
钟书记指点迷津后,心里踏实了许多。晚上,看了毛主[xi]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这才觉得我这个知识分子不如农民、工人、老百姓,真的还觉得自己有点那个‘林妹妹’味道,多愁善感的,不懂得什么是火热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我又来到五老亭,除牛二爹外,其他几个老倌子一个不少,还坐一些不大认识的人。
“郝记者来了。”
“您老人家好。茶的味道蛮好吧?”
“ 好。这几天喝出点味道来了。”他弦外有音。
“牛二爹冒来,我们继续随便谈吧。”我有了‘指示’在心,就有‘把亭子坐穿’的准备。
马四爹开口说:“郝记者,我说个新鲜事讲给你听。我们这个杨五爹,还真有点‘ 杨五六’嘞。”
“我又有么子事碍了你罗?我脑壳上有癞子吧。”杨五爹冲着马四爹说。
“杨五爹,不是讲你坏话。我是说,你一个活人,何是就把骨灰丢到河里去罗?”
这真是一件新鲜事。
原来,杨爹的性格开朗、跟上时代,喜欢新事新风,神呀、鬼呀他都不信。
早好多年前,他看到杨尚昆二十几人签名,倡议死后火化,不留骨灰。就自言自语:我们杨家早就出名,老祖宗杨家将都是好脚色,现代杨家名将又不少,杨德志、杨成武、杨 勇,生不怕死,死不怕烧,烧了还不留骨灰。我一定要继承前辈的光荣传统,不为杨家丢脸!
杨五爹退休后,没班上了,心里也不去想工作什么的,人好像真的‘老’了。‘老’字常常在心里打滚,搞得他坐立不安。心想,我一不信神,二不信鬼,何是有‘死’的感觉呢?对了,我要作么‘死’的准备啦。
那天,他写了一个‘我的交待’(他过去政治运动搞惯了,经常写这个东西),代替‘遗嘱’,分发给不少亲友。饭桌上,他也在不经意中对老伴、晚辈人说这件事。不过,别人都是沉默不语,从来没有哪一个对他讲‘支持’、‘反对’的话, 生怕是一个不吉利的兆头。几年过去了,杨五爹还是那样的‘杨五六’,活得好的。后来,他这个话讲多了,老伴只说了一句:“别人会按你的办么?”
“不听我的人很多。以前,我在台上讲:人要规矩点,莫贪小利啦,干了坏事没有好下场的。他们不听,贪污、嫖娼,有好的吗?”杨五爹说。
“人生在世,只要对得起自己。死了还要骨灰埋个坟堆做什么。管得一代,管不了二代。几千年的墓都要挖出来,砌房子、修公路、建水库,好多尸骨谁知道哪去了,他的后代管着了吗?”杨五爹破开肚寻对别人不知讲过多少这样的道理。
后来,也有人支持他。他们一合计,就写倡议,送到工会、居委会,贴到‘退休活动室’。这一来,也真的有人先行一步,把骨灰撒入湘江,还有彩船帮助办理、举行仪式哩。
杨五爹的作法还不止如此,他还写了两首‘七绝’,刊还登出来了呢。我要他拿来一看,原来是这样写的:
骨 灰
一
生死原来本自然,灵魂岂可上西天?
已经火化无踪迹,不应堆坟占地田。
二
薄葬新风应大倡,骨灰撒入海河江。
生时只要真情在,死后何须再铺张。
我听了这件新鲜事,觉得马四爹这个人真的实在、可爱、可敬!
半天又过去了,为了让老倌子仍们休息,故事只好到明天 再讲了。
-全文完-
▷ 进入休闲居士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