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来到这世间已有四十个年头了。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于是,偷偷地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扳起指头算呀算,但每次算到半截就放弃了。因为,我也不是太糊涂的人,只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可是,实实在在的,我已经四十岁了。好多次我在心里问自己:四十岁,你在想什么?
于是,我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感觉回忆往事成了经常的事,这种感觉强烈地时不时地从心底油油升起。莫名的,我很想见往日的同学,见到他们很高兴很亲切,那种感觉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同学们相聚在一起,个个都是抑制不住的笑脸和欢声笑语,还有久违了的悄悄问候,让我感到很欣慰很兴奋很幸福…… 同时,我又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因为他们和我一样,经过这些年风吹雨打的磨练,渐渐的“就那么的任伊老了”。而且,有的经过病魔的折磨与打击,往日脸上健康的红光已不再,无论男女,身体多少都有些“富态”了,特别是男同学,“腐败”的肚子实在是失去了往日风度翩翩的风采。但可贵的是,我们都多了些诙谐与幽默,学会了嘲讽与自嘲,也学会了宽容与大度, 大有些历经沧桑后的成熟美。
到了四十岁,我很想念远在家乡的亲人。一直上学工作在外的我,以往对家的思念很淡,只是在心情不好或者身体不舒服抑或有什么困难的时候,才很想念远在家乡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而今四十岁,总是不由自主想念父亲和母亲,尽管也总是“带着爱人和孩子常回家看看。”可我还是以稀仿佛在梦里常常梦见他们,对不在身边的父母更多了一份牵挂。母亲是我最最割舍不下的人,她身体不好,人很能干,也很要强,为了养育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她和父亲吃尽了苦头,现在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干活手脚不听指挥,力不从心,可她偏不服老,有时气大伤身,再加上过惯了苦日子,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不会也不愿意享受生活,所以我很替她老人家身体担心,她是我在外最放心不下最牵挂的亲人啊!有多少回,我梦见母亲身体不好时从梦中惊醒哭醒,醒后心跳不止,忐忑不安,于是,我就急急地打电话问母亲身体是否安好,然后催她去检查身体,或者干脆到我这儿来,可她在城里住不惯,说城里的空气不好,菜也不新鲜,汽车又多,总是看不到绿色的田野,心里很着急。所以每次来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闹着要回去。
四十岁,才觉得儿时的家乡是那么的美,它在我的记忆里就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以前每当别人赞美自己的家乡时,我都沉默不语,曾经还以为《谁不说俺家乡好》多少有些精神胜利法。四十岁以后才真正觉悟到这个词作者的伟大。我的家乡在卤泊滩的滩尾,有大片大片的白茫茫的盐碱地,有名的苇子河就从村头穿过,苇子林是鸟儿的乐园,那时白天鸟语花香,晚上更是听取蛙声一片;我们那一带几乎村村都有枣园,枣红打枣的季节,更是伙伴们欢天喜地的时候,总有拣不完的枣,吃不完的枣;村外还有许多的庙台,那也是我们小时候常去玩耍的好去处,挖野菜,偷豆荚,过家家,大人们总是一遍一遍地叫回家吃饭,可我们还是乐不思蜀;记忆中的编席窑也很多, 窑在城墙下,窑里冬暖夏凉,里面总有人在编席;记忆中水车有节奏抽出的水清澈见底,我们总是在水渠里洗衣趟水嬉耍;还有生产队的菜园,每到快做饭时大人们就叫小孩提着篮子去买菜,那时买菜好像是记账,不付现钱,到年底再算账。孩子们大都很乐意干这事,觉得那是一种本事。还有好多好多,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很难关闭。四十岁,才感觉生我养我的家乡原来是那么的美,真是想也想不够,说也说不完。为此,我感谢我已四十岁。四十岁,真是知天命的年龄啊!
四十岁,是一生中年富力强的时候,也是肩上负荷最重的年龄,这种负荷常常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这种感觉出现在梦里就是上楼上不去,很吃力,很艰难,或者下楼时找不着楼梯,抑或被困在什么地方找不着门或者窗户可出去,甚至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很悲凄。这种梦做多了我就想,有压力也许是好事呀!不是说:“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轻飘飘”吗?因此,我常常为无所事事地虚度一天而感到不安。于是,我在努力地寻找四十岁的梦想,我要为四十岁的梦想插上翅膀去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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