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个女人的闲话

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到青藤茶房的时候，美霞和若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美霞还是那么年轻，那么光彩照人。一身精美地黑色衣裙，时髦中透着庄重；精心打扮过的脸却不留痕迹。若竹是一身的洁白，白色的体恤、白色的长裤加上苗条的身段，休闲中带着精致，一看就很干练。而我呢，简单地白色短袖、黑裙。虽然十多年没有在一起了，一见面大家都忍不住地笑了。从服装中，我们似乎已经看到了彼此的生活写照。

老同学美霞不愧是老上海，竟然在延安中路上找到这样一家，既环境优雅又经济实惠的茶房，很适合我们消遣。上海也有不同的环境适应各种档次的消费群体。

我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定。茶和小吃上来，简短地寒暄后，我们就拉开了话题。同学时纯真的话题，怎么说都不厌倦。成长的苦乐当然早已经进入了我们的骨髓，不过成长的过程还留在我们心中。

经历了三十多年岁月，生活的痕迹已经在心里写满了感慨。经过时间河流的打磨，个性的菱角已经变圆。难得的见面，谁也不想提过往曾经的心疼。努力找寻今天大家能接受的话题，因为我们不会对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感兴趣。

聪明的若竹，漫不经心地谈论着她对现代男女的看法。感叹说：“这个世界还是男人的世界，一个女人你再好，在男人心中也有残缺。张爱玲就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可见在男人心中永远没有完美的女人。“

“是的，女人不能只为男人、家庭活着。女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家庭生活就像刺猬一样，太近了，彼此伤害；太远了，又没有温暖。”美霞很快附和着说。

“是啊，我们都为孩子付出了大好的青春。不过我们的父母也为我们付出了他们的一切。这是人类生存的轮回。到了现在，我们才明白多少应该为自己活了。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活呢？”我把自己心里的困惑丢出去，让他们来解答。

“我觉得我们首先应该快乐地活着。要有好的心态，做一个人见人爱的精致而有魅力的女人。”美霞是一个浪漫的女人，聪明和美丽结合在她身上。她当然可以做一个精致的女人。

“还是首先应该经济独立，有独立才有人格，有了足够的钱，我们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个性好强的若竹，永远都选择务实。她当年首先辞职、下海。一路的拼搏，顽强的个性造就了今天优越自在的白领生活。

“有钱固然好，不过聪明的女人，可以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女人在强都不如有一个好的男人。不是有一句很时髦的话‘女人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女人是水，可以以柔克刚做到滴水穿石。做一个精致的好女人比什么都强。”美霞的话没有错，但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美丽是上帝给的，如果不美丽，那又怎么办呢？

“美霞说的不错，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你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有一点自愧不如地说。

“就是，我觉得女人还是要先有自己，爱自己的心态。你爱自己，你就会发现自己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可以慢慢地改变，慢慢地提高。我不是说女权就好，不过女人的魅力很大程度上是一种自信。没有自信的女人，当然就没有魅力了。我刚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除了工作就是读书，后来我靠自学读完了大专，本科。不仅提高了我工作能力，找到了自信，而且丰富了我的内心世界。只要你自己精神不倒，没有人能打倒你。”若竹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温暖。努力还是可以改变自己的。

“读书对女人很有必要。其实，我也是在书中不断地找那些和我接近地、或高于我的人，看她们是怎样进步的。还有就是温柔的微笑，很动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学着关心别人，别人就会关心你。这不光是适应的问题，而且对提高人际关系很有帮助。科学家做过这样的实验，屋子里用铁皮和棉布分别做两只母猴，把奶瓶放在铁猴那边，布猴什么都没有。然后放两只小猴放进去。科学家发现，除了饥饿的时候，两只小猴会到铁猴那里吃奶，而平时他们都在布猴那里玩耍。猴子都知道温暖，人当然一样。”美霞的话总有道理。

“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明星、大款和名流的故事。有些明星为什么会找一个和父母同龄的男人，其实她又不缺钱。明星、美女为了金钱傍大款我还可以理解。谁都希望过优质的生活。但是那些并不缺钱的很有钱明星也那样，我觉得很不可想象。”我感叹地说。

“你就不知道了，你以为别人都是你那样生活的。人在不用的背景下有完全不同的人生。为什么所有的女孩都梦想成为白雪公主，为什么灰姑娘也想当王后？就是想过一种唯一的生活。”美霞独特的见解，让我有些迷惑。

“也许，生活有很多未知数，不需要我们去理解。存在就是合理。而且爱情本身就是一个谜。它可以跨越几十年的时间，也可以跨越人种，还可以跨越国籍。上帝创造爱的时候是糊涂地，所以人们很多的爱，也不讲道理的，淅沥糊涂的。千古的绝唱就是真正的爱吗？”若竹还没有说完，就笑了。我想这是若竹定律吧。

“当然有真爱了，不能因为对爱情的失望而否决爱情的伟大。爱有时候是发生奇迹的原动力，好多的奇迹都是因为有爱的存在。比如凤凰台那个记者，好像叫秦海若的她不是复活了吗？如果不是她母亲执著的爱，曾经被判了死刑的她，能在中国国粹中医的医治下，神奇地苏醒复活吗？”若竹把话题悄悄地转开。母爱的确是伟大的，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我们从小就受男女平等的教育，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到。叔叔能做的工作，阿姨也能做。而现在呢？电视里的皇宫电视剧越来越多，而且似乎都强调的是皇后应该作到母仪天下，贤淑大度。做女人的观点似乎也在变化。”我因前几天一直在看“孝庄秘史”，对做女人似乎又有新的认识。

“就是，这和舒婷的《致橡树》完全不同。我们那时候读，心里多么激动，仿佛是一副未来的蓝图。但是现在呢？不得不对现实低头。”若竹有些矛盾地说。

“最近，韩国电视剧很热门。对尊老爱幼的伦理道德、现代青年的爱情、还有韩国的风俗都很细致的反映出来了。韩国人很爱国，她们尽量使用本国生产的东西。这一点，很值得我们借鉴。不是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美霞总是比较时尚。

“我也喜欢看，不过就是太长了。”我接着说。

“韩国的服装也很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中国的衣服。让我们做一个有良心的，有修养的女人。先爱国再爱自己。”若竹似乎总结了我们今天的闲话。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6-3-31　19:45:4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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