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经历了几十年的坎坎坷坷、风风雨雨,才明白了世上的事情是不能完美的。正犹如小布什总统在03年宣布了伊拉克战争结束,没想到以后的几年中还有这么多麻烦一样。这样,就越发理解了在音乐理论中有“不和谐美”,在事物的发展进程中有“缺憾美”的道理。任何事物,从不同的角度着眼,就能得出不同的结果,就能得到不同的评价,就有不同的价值取向。但有一条是不变的,那就是一旦一个事物完美了,那这个事物,要不就开始走下坡路,要不就走到了它的尽头。
记得在法国的历史上,有过一次非常完美的宴会。那是公元1661年8月17日,路易十四国王要到财政大臣富凯新建的沃勒维特孔宫吃饭。国王的驾临,让财政大臣荣耀无比,他要办一场法国历史上最豪华的宴会,以表达对国王的感谢,为他升任宰相做好准备。那一天,6000名宾客均使用金银餐具,一次宴会花费了12万里弗尔。那一天,宏大豪华的场面是无与伦比的,那一天,财政大臣的荣光和耀眼是无与伦比的,整个宴会的安排、用度、食品是绝无仅有的。然而,“日中则移,月盈则亏”。国王看到财政大臣的宫殿,远胜于己,不禁怒从心头起。一个月后,财政大臣被捕,沃宫遭抄。路易十四国王利用沃宫图纸和查抄的物品,给自己修建了一座宫殿,这就是著名的凡尔赛宫。
这是一个典型的因完美而遭至完结的事件。在这个事件一百多年后的中国乾隆年间,有一个人,却因为办事情经常不完美,而一直得到皇帝的重用,成为乾隆皇帝的重臣。这个人就是纪晓岚。一天,下朝后小聚的首辅军机大臣傅恒问纪晓岚:为什么我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办事,连细微末节都考虑的周详,却总让皇帝训斥。而你办事粗枝大叶、一挥而就,却总让皇上表彰?处世非常谨慎的纪晓岚因喝了两杯酒,直语说道:皇上是什么?皇上是天子,皇上是至高的全能,您把事情办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如何体现皇上的英明睿智?我办事情,总留有一些不是要害的破绽,被皇上指出,圣夺裁定,圣智渊源,我又表现的五体投地,皇上怎能训斥我呢?深谙中国传统人生哲学的纪晓岚,就是用这样的的“为臣之道”“处世之方”,在那个争斗激烈的漩涡中,生存发展,洁身避祸。
早在中国传统的人生哲学中,其实也有这样的论述。《周易》乾挂爻辞上九一条云:“亢龙有悔”。以“龙”比喻吉祥,亦比喻天之阳气。阳极于上,动必有悔。“亢龙有悔”警喻人生处高位极点,若不注意修养和方法,必有祸灾,也即物极必反之意。用现代通俗的语言说,就是人生顺利向上时,应有节制,约束自己的理性,以防物极必反之祸害。
以此而引申,不能完美,实际上是一种智慧、一种哲理。不能完美,本身就蕴含着一定的转化辩证思想,是完成事业追求过程中,一个需要经历、理解后的认知和方法。作为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小人物来说,不仅事情本身由于各种原因,办不成完美,就是人生也是不能完美的。因为,“人生本无所谓美满,它是一个不断奋斗,不断感到茫然,不断收获,又不断感到失望与不满的过程”。事业的成功没有止境,只是一场无终点的追求而已。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更需要理性思维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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