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爱恨无悔之上篇血玲珑(6)云天一色

发表于-2006年03月31日 中午12:25评论-0条

如风正在阳台暗自思索,眼光无意中落到了对面的客房处,朦胧的灯光下,有淡淡的白色映进了她的眼中。她心中一震,是百合花吗?她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楚那淡淡的白色果然是百合花。可是那也太远了,怎么就让贺先生嗅到了呢?如风忍不住摇摇头,脸上明显地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大概是自己搞错了,贺先生并不是过敏反应。她正想离开阳台,却不防对面有一阵风吹来,把这边通往阳台的那扇没有关好的门也吹开了一条缝。啊,是风!只是刚才怎么没有风?再看看对面,隐约看见对方把通往阳台的门也打开了。如风不由恍然大悟,是空气对流在起作用吧?难怪贺先生也是断续地出现过敏情况。

很快,如风便替贺敏宜换了房间,并把贺先生的情况告诉了酒店主管人员,让他们注意贺先生周围房间鲜花的品种。

“如风,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原因,要不然,我还真以为我撞邪了呢!”临走时,贺敏宜笑着握住如风的手,“所以我要送个纪念品给你。”

“贺先生,您太客气了,接待您是我的职责。”如风微笑着着摇头,“我怎么能收什么纪念品呢?”

“如风,这可是我专门为你订做的,”贺敏宜让随从人员捧上一个小礼盒,“收下吧,代表我的一点小心意。”

如风推辞了好一会,才收下了。

“如风,我虽然对百合花过敏,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它的淡雅清秀,而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所以送你的礼物跟这百合花也是有关的哦。”贺敏宜微笑着说,眼里闪着慈祥的光芒。对如风的细心,他真是很感激的。

有敲门声传来。“请进。”如风收回思绪,抬头看进来的人,原来是肖璇月。“什么事?”她问。

“经理,海南来的客户提前到了,我们将安排他入住青梅酒店。”肖璇月说,“他现在去了总经理处。”

“提前到了?”如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要小心认真接待他们,别出差错。”

“是,”肖璇月退出了如风的办公室。

中午下班后,如风便去了公司外面的一间小餐厅吃饭。正吃着,耳边又传来了谭天明的声音:“如风,我可以跟你一起搭台吃饭吗?”

“不可以,谭总身份太高,”如风头也不抬地说,“我怕我的饭量会因此而减少,我还不想减肥。”

“好一张利嘴,那就当我透明得了。”谭天明看来并没有放弃,这边说着话,人已在如风对面的空位上坐上了。

“你——”如风这才抬头瞪他一眼,本来想说话的,想了想又忍下了,毕竟他现在已是公司的副总,也算是自己的上司了,还是少讲为妙!

“怎么?对我还会有顾忌吗?”谭天明微微一笑,“我们可是有一个共同的奶奶哦!”

“上班期间不必讲私事!”如风可不领他的情,“我吃完了,失陪。”

谭天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好半晌没有动一下,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如风出了餐厅,却见到对面街上围住了一堆人,唉,又不知是在看比猫大的老鼠还是有人在仰天止鼻血了?对于这些街头围观,如风是向来不作理会的,一转身便朝来时的路走过去了。看看还没有那么快到上班的时间,她便在附近的一个街心花园里找了张长椅坐下,开始闭目养神。

“姑娘,你有见过我的女儿吗?”一阵暗哑而苍老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如风睁开眼,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仿佛有六十多岁的妇女,只见她衣衫褴褛,头发花白而又凌乱,一张脸在岁月的侵蚀下,布满了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皱纹,眼睛里只有一片混浊,不见一丝神采。只听她继续说道:“她今年七岁,才这么高,”她边说边边在自己身上比划着,正到她腋下,“她很乖,她会替我煮饭,可是她为什么不见了呢?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姑娘,你见过她了吗?我好想她啊……”

如风愣愣地盯着这个女人,她可是想孩子想疯了?要不怎么会变得如此?女儿如果才七岁的话,这个女人的年纪怎么看起来这么大?她突然想到自己,自己的亲身父母又在哪里呢?他们为什么不要自己了?她吸了一口气,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寻找自己的亲身父母,是不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恨他们,恨他们遗弃了自己?可是在此刻,在这个疯女人面前,她才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还是爱他们的,尽管记忆中没有他们的任何资料。可是,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一定可以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让自己和他们团聚的吧?只是他们——可会也想自己?

如风正兀自出神,冷不防有人一拍她的肩膀,她不由整个人弹了起来,吃惊不小。收回纷乱的思想,她才看到了谭天明微笑的面孔,而刚才那个疯女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了。“你想吓死我吗?”她恼怒地看他一眼,如果不是看到他一张笑脸,她还真的想骂他几句的,雷公不打笑面人嘛!

“你再在这里发呆的话,上班可就要迟到了。”谭天明不以为意地指指自己的手表,“你看都几点了?”

“啊,”如风一时无语,马上向公司走去。

“如风,你怎么不等等我?最起码也要跟我说声多谢吧?”谭天明紧跟上她说。

“好,那多谢了!大不了那五十块钱二一添作五平分就是了。”如风不无讥讽地说。公司有规定,迟到一次扣五十块钱,所以如风才这样说。

“那也行啊!这个星期天我还要去奶奶那里,你拿二十五块给我,我替你帮奶奶买几个水果还是可以的。”谭天明极快地说。

如风不由气结,他不是拐着弯儿骂自己小气吗?她一句话也不再说,只是沉默地进了公司大门,打好卡便乘电梯上去,也不理正在打卡的谭天明叫她等一等的话。

夜色渐浓,小鹿儿酒吧外面的霓虹灯益发地显眼了。凌松搂着女朋友玲达的小蛮腰,脚步浮浮地走出了这间不算高档的小酒巴。

“松,你这几天怎么了?没事就往酒巴跑,可别喝过量了,酒醉伤身呢!”铃达好言说道。

“哈,哈,我本山中散漫仙,情丝却去惹尘缘。”凌松带着醉意说,“举杯望月人离后,惆怅情多化管弦。喝醉了才好,这样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一个纤弱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醉眼朦胧的凌松面前,是佩紫。凌松却恍若未觉地一直向前走去,直到佩紫的第一滴眼泪滴下来的那一刻。他仿佛突然清醒了过来,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怔怔地看着佩紫,然后摇摇头,就在她面前和铃达热吻起来。

佩紫的脸苍白得再无一丝血色,她是在饭后便出来散步的,徘徊着一直不愿回去。却绝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凌松,也绝没有想到凌松绝情如斯!看着他们,她坚持着不让自己再流下第二滴泪,努力地不让自己倒下去,她的肩膀和身体虽然变得僵硬,但她的脚终于迈了开去,一步,两步,慢慢远离了这令她永记在心的绝情的一幕!

只是,她为什么却又放不下凌松?为什么对他恨不起来?“我本山中散漫仙,情丝却去惹尘缘。举杯望月人离后,惆怅情多化管弦。”凌松的吟唱声又在她耳畔响起,惆怅情多化管弦,既然能如此绝情的对待自己,又何来情多?

“女儿啊,你在哪?”夜风中送来一句凄凉的叫唤声,在这静夜里,这叫声是如此的突兀,又是那样的动人心弦。佩紫没来由地惊跳了一下,暂时忘却了刚才的心痛感觉。她循声望去,只见街角的垃圾桶旁,正坐着一个人,在街灯的照射下,可以看见那是一个约有六十岁的老妇人,身上衣衫褴褛,象是街边的乞讨者,只是她刚才的叫唤声也太令人费解了,她是在找女儿吗?这时候,突然一阵冷风袭来,淅沥的雨水便落了下来。佩紫缩了缩瘦弱的肩膀,便向自己的住所跑去。经过那老妇人身边时,佩紫忍不住又怜悯地望了一眼她。这一望,却让她心头震撼,只见这个这瑟瑟发抖的老妇人手腕上,赫然戴着一个有独特花纹的红褐色的木镯。她呆住了,情不自禁地蹲了下去,也不顾老妇身上发出的恶臭,问道:“阿婆,你手上这个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那老妇人先是惊慌地看着佩紫的面孔,接着又呵呵地傻笑着把手伸给佩紫。“姑娘,你见过我女儿吗?她好乖哦,她会帮我煮饭……”她又絮絮叨叨地说着。

佩紫看着老妇人手上木镯,心中更加震撼。她的耳畔又回想起了许久之前一个老先生说的几句话:“……这种木材极为少见,民间也极少流传,我还是听我爷爷详细提过才知道的。它不沾尘,不惹垢,可抗烟熏火烧;如果把它放在烛火上熏烤的时候,内里会有红光流动,所以老一辈人管它叫血玲珑。据说,凡是……”伸出手,她忍不住把自己的木镯跟对方的比较起来,这两个镯子花纹和质地都是一样的,似乎就是一对的!为什么这老妇人会有跟自己一样的木镯?难道自己跟她有关系?难道那老者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佩紫重新打量起这个老妇人,才发觉她的脸上虽然历经风霜,但仔细看去,还可以看出有点清秀的轮廓。佩紫略一沉吟,马上对这老妇人说:“阿婆,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老妇人看着佩紫笑一笑,又自顾自地说道:“我女儿呢?你看到她了吗?”

佩紫轻轻地拉起她的手,柔声说道:“阿婆,你跟我回去,我叫人帮你找女儿。”

“帮我找女儿?”老妇人机械地站了起来,仿佛受了催眠似的跟着佩紫走了。

佩紫把老妇人带回家里手,马上替她从头到脚清洗了一番,奇怪的是佩紫做这一切时,老妇人都没有一丝反抗,只是顺从地由着佩紫去做。灯光下,老妇人已焕然一新,凌乱头发被佩紫梳理得一丝不乱,身上穿的是佩紫的睡衣,指甲也已经修剪得整整齐齐。紧接着,佩紫又下了一碗面条,配着两个荷包蛋和一把葱花,煞是好看。老妇人一见佩紫手里的面,马上伸手向她要。

佩紫忽然一阵鼻酸,这老妇人会不会饿了几天了?在街上流浪的人能有多饱呢?她一边想着一边把面递给老妇人,老妇人接过面后马上狼吞虎咽起来,不消几分钟,便连汤带面吃了个精光,还伸手直要。佩紫不敢再给她吃了,饿了几天的人不能给她吃太多,否则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那老妇人见佩紫不给自己吃了,倒也没有再闹,只是又在那里说着早已说过的几句话:“我女儿会作饭了,她很乖的……”直到在床上睡着了为止。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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