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谁在这个季节说了一个笑话,惹得山坡上的花儿草儿全都笑了起来,在微微风中前仰后合。
我正躺在荒野深郊想一些事情,虽然群芳的笑靥难免让我忍俊不禁,偶尔也会扭头掩面。可我总觉得自己与她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承认我喜欢这片草地,毕竟我已在这儿睡了整整一个冬天了。有几人可以象我这样?那些终年在田间劳作的农人,忙碌了大半辈子,可有我这草木青葱的一年?
这时我忽然就想起了一个常来采青的女人,也或是长年背负重压的原故吧!她的背已经驼得不能再驼了。
她的脸,虽然那么地衰老和疲惫,可是我从那上面看见了美丽的青春。是的,我的确是看见了!
因为长期与男人生活在一起的原故,她的头也是这样低驮着,脚步步轻轻,缓缓地掠过每一棵草儿的发梢,仿佛是要牵扯出无限冗长的话题,可当面对着的时候,却又把它们全都散进了泥土,让它们渗入进草根……
又一阵风儿扑面而来,我伸展手脚为自己调整了一下没精打采的忧伤。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女人的魂魄是不是也化作了一棵春草?
今年的草儿可比往年要绿得多了,只是不知道哪一束草儿埋葬了她的疲惫,又有哪一朵花儿盛开着她的泪滴?
这奇怪的想法惹起我无限的伤感,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念叨:让我在这个春天受孕吧!这样就可以在下一个春天里繁衍出无数美丽的小花朵儿,永远驻守着曾经用眼泪和汗水养育我的女人的坟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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