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老人怀旧不好,容易产生伤感,影响身体健康。
其实,怀旧很有意思。我今年69岁了,经常回忆过去许许多多的人和事,一种美好的心境油然而生,激情满怀,精神振奋。
怀旧,是不可避免的心理现象,它不仅有助于老人的思维活动,而且可以引起一种振奋向上,与时俱进的高昂精神,满足了老人的精神需求,有益身体健康。
怀旧,还可以说是老人自已的一种资源开发,不仅是‘老有所乐’的内容,而且是‘老有所为’的行动,能为社会献余热,作出新的贡献。
怀旧,不是厌弃愁苦的岁月,更不诅咒不幸的事例,而只是寄托对友人的一份感情!
怀旧,还是老人的专利哩!
我时常怀旧,回忆我同欢乐、共艰辛的战友。
1956年,我初中毕业后,参加水文工作。我来到位于洞庭湖的安乡水文站时,站长杨尚文和其他同志,个个笑脸相迎,帮我安置住宿,熟悉环境。他们的热情,使我这个从山区出来的青年,陌生感一下子就没有了,我和他们一下子就变得亲热起来。
我的工作, 是搞水上测量。我从小在山区长大,见到那湍急的水流就十分害怕;在测船上工作,晃晃荡荡的,就更是胆颤心惊。
记得实习的第一天,老划工侯长庚教我测量水深。我拿起那只几公斤重的测锤一甩,却怎么也测不出水深,惹得大家都笑起来。老侯连忙给我讲测水深的技巧,而且示范给我看。我比照他的方法,也终于在飞流的洪水中测出了水深,心里好高兴啊!
这样,我就虚心向老同志学习,积极工作,第一年就被评为‘先进生产者’。同志们给我的关怀和鼓励,使我的工作积极性高涨。从此,在以后几十年的工作,始终有一股热情,工作劲头一直不减。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这是多么甜美的生活!
1961年4月,有一天,我从外测量回站,倒头就睡。杨站长见我这个样子,要我去医院看病。我说,休息一下就行了。但他坚决不肯,说:“这么下去怎么行呢?”并立即喊人扶我上船,亲自荡桨,送我到了医院。一经检查,才知是患了急性黄疸肝炎。医生说,迟去一天,人就没救了。
在那火红的年代,我们想的只是工作,谁会担心生病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退休后,回忆四十多年前的这件事,仍禁不住心潮起伏:若不是杨站长的关心,我早已不在人世了啊!
往事如歌,回味无穷。
1964年末。我和张宏汉、李鸿勋三人从汉口出发,去陕西紫阳瓦房店水文站。先坐火车经郑州到西安,再坐汽车过秦岭到旬阳,再坐小机船到安康。我们坐木船到紫阳,走了三天。这三天,都是船工拉纤,他们弯着腰,一步一步踏着向前,每天要走90里才歇息。我们坐船的人,心中免不了有深深的感慨。到了遇上浅滩时,我们就下船去拉纤,船工变成坐船人。我们没有怨言,而是觉得拉纤好,让船工多休息一下,心中比坐船更舒服。
到了紫阳,我们就只能爬山上路了。我们轮流背‘老三篇’;山边的还有毛主[xi]语录亭,每人要读一条毛主[xi]语录才能过。就这样,走了一天,才到站上。
站长舒永炎等五个同志看到总站来人了,像看到了亲人一样,高兴得流出了出眼泪,还不停地问这问那。这天,又正是1965年元旦,天下大雪。这是个多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呀!
晚上,舒站长点几盏油灯,开会欢迎。我们将从汉口带去的毛主[xi]著作和印制好的毛主[xi]语录送给他们,他们更像得到最好的奖赏一样。舒站长给我们介绍了他们工作、生活情况,我们三个人也谈了学习体会。就这样,大家都受到很大鼓舞,表示一定要更好地工作。
这晚,我彻夜不眠。山崖下任河水咆哮奔腾,震耳欲聋。特别想起站上几个同志,远离都市和亲人,来到深山峡谷,为水文事业默默无闻地工作,他们是真正的学习毛主[xi]著作的先进分子,值得我们好好学习,我写了一篇文章,作了真实的介绍。
现在,舒永炎同志早已作古,我们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他不会知道我在几十年之后,还在念叨他呢?想起他们,乖就禁不住热泪如潮。
我作为有幸还活着的人,怀旧时写出这些,作为对他们永久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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