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一老同志在办公室写信,忽而做沉思状,忽而面带微笑,不时流露出内心的喜悦,同事们见了,都为之惊奇,“哎呀,都啥年代了,还写书信呢!”“我手写,述我心。”老同志微微一笑,说到。周围人听了,各有所悟地慢慢离去了。
交流,人与人之间天生需要,并且与文明进步的大车轮一路同行,方式也在不断丰富,频度也在不断增强。千里眼、顺风耳早已不再是神话,网络、电话穿越时空、即时交流的优越性已非书信所能比。朋友都相互留有电话,想找谁时,拇指稍微一动,拨出一串阿拉伯数字就能把对方“提审”了。虽然时常有“你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或“你所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现象,但他总有“上线”的时候,不愁找不见人。
交流方式的如此迅捷,对于我们个人是什么?因事沟通的次数是多了,内心的交流却少了。网络语音聊天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视频聊天是虽见其人,却难以交心;电子邮电中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样的没有生气;电话交谈也只是在说了“是”、“知道了”等极其简练的一俩个词语之后而匆匆挂机,留下的只是一串串嘟嘟声。
靠冰冷的机器缩短了时空的距离,也就缩短了情感的距离。没了等待,也就没了等待时的急切之情,没了等待时的甜美想象。“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等待回信的心情在那电话尚属奢侈品、网络尚属高端产品的年代,是难以言表的。记得每当邮寄员绿色的自行车出现在校园时,同学们都纷纷涌向传达室,喜笑颜开,很快跑向没人处,准是有来信的同学。把传达室的信件翻了又翻,望地上瞅了又瞅,最后低垂着头,慢慢离去,一定是没来信的同学。
信是在情感记忆中完成的,是字形的心,纸化的人。写信时,眼前一张张白纸,就好像是倾诉的友人,笔尖在纸上的每一次划痕,都是心灵的脚印,或深,或浅,或疾步,或慢行。读信时,眼前一行行文字,就好像是友人跃跃欲出的活腾腾的形象,就好像是友人呼吸的旋律,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时而如紧锣,时而如溪水。见字如见人。读罢,可以反复回味,如形影相对。
多元的社会,需要更多的包容,我喜欢书信流出的温情,也喜欢网络交流、电话交谈的便捷,我现在也已稔熟于键盘进行聊天和收发邮件了,这篇文章就是我坐在电脑前敲出来的。我所希望的只是不要让机器代替我们心灵的交流。
本文已被编辑[薄云残雪]于2006-3-25 5:37:0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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