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个周末,轩雨拖上沉重却又轻袅的脚步舍离家门的第二天,正好一条同龄人不能行走的路向他开来。
那一天,他坐上一辆摩托车回家,脸上被风刮着总爱流泪。下车后,面对着宁静哭泣的蓝烟从家里爬升,带着满脸的泪水爬上天空,他仿佛那是自己,但更确信一点,那仿佛是母亲向他告别的最后微笑。
崎岖的小径延伸向自家门,看着小径的前方好像架着一把登上天堂的白梯(石阶),愣着不敢前进,坐在路旁对着小草说话向着大树哭泣,他们在说什么,他在哭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缕青烟轻身离去,一缕又向他的怀抱扑来。青烟满头的乱发,好像少了一只鞋没有穿上,那没有戴上保护夹的脚趾也在哭泣着,青烟已经失去知觉,并没有觉知有何的疼痛。
他紧紧搂着青烟吼叫,那么大声,好像是在呼唤一位在天堂上的亲人。他对着青烟的脚趾问:“妈妈呢?她在哪里?”
青烟满眼的晶珠缓慢地仰望天空:“那不是妈妈吗?你仔细看吧!那是妈妈,妈妈她在天堂对着我们微笑!”
那时期的白昼与黑夜,全村都在哭泣中长大,都在泪水中得到解渴,都在恶梦中逃亡与挣扎,好像谁扼杀一条生命的悲惨。
房顶,青烟仍坐上飞船哭泣,他第一先打破宇宙的宁静,星星逃避黑夜的泪水,月亮弯腰为地球的人们哭泣而哭泣着,云层也同样流着瓢泼般的泪水。只是那时刻没有见到太阳的到来,但仍然见到它一道凄黯的光。
四周的屋,呜咽声透进淡黄的光,是那么的奄奄一息样。屋内虽坐着许多人,但在这宁静的残夜,他们愿意一起承受这残的痛剧,也不愿意惊醒屋角里燃烧着的油灯和油灯下沉睡的女人。
赤着一只脚的青烟与他相拥地仰望夜空,向那盏灯仰望去……
仰望,望着望着……
光越来越远了,在光消失的瞬间,从遥远荡起回音,好像是那盏灯给他们的最后语言的播放:“这条是通往天堂之路。”
他们没有回答,双双跪着。只有夜来充当陪郎,陪郎也不坚强,同样流着黑色的泪水,与夜和疏星一样是黑色眼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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