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停在陌生的站台,车厢里有点沸腾,“饮食男女”们都下去到月台买了大包小包的吃食。阿鱼却懒懒的从上车就躺床上,没吃没喝没动。当然,思维应该还是活跃着的。
阿鱼百无聊赖的翻着顺手从人家那拿过来的安妮宝贝作品集,暗紫的封面上有句令人玩味的话,“冲出寂寞的美丽”。阿鱼撇撇嘴,有些不知所谓的笑了。继而想,冲得出寂寞绽放的定然是美丽吧?那万一冲不出寂寞,又会是什么呢?该是憔悴吧?
很年轻的时候,看过痞子蔡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当时很喜欢书里纯美的感情和痞子幽默的笔风。可后来国内的网络文学小说,却不曾读过半本。只是时不时听见媒体评论,当今的网络小说,充斥着太多不健康的灰暗东西。
自认为从很小时,自己就不是个太阳光的人,可生活在人群中,深黯明亮对人现实生活的积极影响,所以一直都是有意识的在抵抗凡事灰暗的侵袭。
可是,在这趟时长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中,心灵被安妮宝贝的文字突袭,有种疼痛的感觉弥漫全身,从头发到脚趾,久久不息。
孤独、落寞、灵魂、黑暗、颓废、阴郁,所有能让人发冷的词语,被安妮宝贝用离别,伤害,或者是死亡串联起来,得出的总是一个无尽绝望的结局。
阿鱼怀疑,那个喜欢写阴郁文字的女人是否患有抑郁症?而此刻,阿鱼却有种被影响的抑郁情绪。
阿鱼再一次觉得自己不象三十岁的女人。
正常来讲,三十岁的女人不该叛逆的在漂泊的旅途中,进行一次次无望的迁徙。
三十岁的女人不该在车窗外阳光充沛,车窗内上下中铺都睡着人的车厢里,还会感到深入骨髓的孤独。
三十岁的女人更不该似浮萍般的飘摇不定,不知何处是归路。
此刻,窗外有山有水有树,阿鱼却无心赏风景,而只觉得郁闷。恰巧,女友发来信息问阿鱼到哪了。
阿鱼莫名其妙的回信息问同居一室的女友:你有梦想吗?
女友说:有啊,我梦想很多,我得让它们一个个实现。
阿鱼再回说:曾经我也以为自己有很多梦想,可现在觉得该把所谓的梦想当垃圾扔掉了。现在只想能赚点钱,能没有压力的去想去的地方,比如西藏……
正说着,下腹有股暗流涌动,阿鱼算算时间,该是例假来了。才发现今天错怪安妮宝贝了,原来抑郁并非她的文字所影响,而是自己每次生理周期前的习惯反应而已。
翻身下床,已到惠州站。菜地里有菜农劳作着,路边的香蕉树上结着一手手奋力成熟的香蕉,亚热带的阳光透过厚实的窗玻璃散发着灼人的热度,一切都生机勃勃……
阿鱼想自己不是安妮宝贝。安妮宝贝有物质的先决条件,可以很小资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穿着宽松的棉布衣裤,随着摇滚或是抒情的音乐,随心的码出那些阴郁的文字,然后在自己文字营造的氛围中沉沦。再或是写累了时,走出门去到咖啡店,优雅叫上一杯蓝山咖啡。
而阿鱼知道自己在生活的间隙,也可写些阴郁的文字的,但不同的是没资格沉沦。沉沦会影响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人民币,没有人民币就去不了西藏……
所以,为了西藏,惟一的出路是热情洋溢的积极投入生机勃勃的生活……
列车播音员甜美的嗓音响起,提示前面就是终点站——深圳。
也许,一次旅途的结束,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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