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方收到张君所赠《傻人傻话》,因历经半个中国的船载车运,书几乎从包装纸中散出。揣想上次所赠,许是因“傻人傻话”裸露,被好奇者“笑纳”,如果真被某“傻”人展读岸头,也乃幸甚。
本想于身心具静中寻得朋友娓娓而叙的佳境,然而,从头读至尾,心反而由静至动,浮躁得真想赶至张君家门口,指着鼻子数落一通。怎奈,路途遥遥,只得借用烟雨的一席之地,“发泄”对张君的满腔之“怒”。
因本人八竿子打不着一个当官儿的亲戚,就渴望结交个有权有势的朋友。然而现实中的朋友又太“现实”,一旦高升,身为“布衣”的我因不便再踏入“豪门”,遂自动脱离关系,也省了人家先断而无颜面。可听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虽说我们这些喜文的人还算不得文人,但仍大言不惭地自称君子。想必是君子,如果高升,也不会忘“如水”之交。本来,官至宣传部副部长的你,已经可以摸到副县长的交椅了,可你放着好好的官儿不当,留着好好的话不说,尽说些“废话”“傻话”,这不就被“发配”到个“清汤寡水儿”的衙门当了个“有名无实”的内部报社的社长了吗?按说你也不傻,能从山旮旯里走出,想必也是“鸡窝里飞出的凤凰”,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事就你明白,明白你就明白着,说那干嘛?不说能憋死你!
没有你不管的,无论是神话了的唐僧、孙悟空,还是传说的孟姜女,乃至虚拟的阿q,被历史尘封的高逑,你都把人家抖擞出来数落一通。说就说呗,谁不知这些人物已被许多文人改头换面换成稿费养家糊口了。可你偏偏以古讽今,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谁还看不出你心里的“小九九儿”。你借孙悟空暗指“当官儿时胡作非为,身陷囵圄方知悔”之人,借唐僧暗指“活儿放到大家肩上,功劳揣进自己腰包”之官,借阿q暗揭“一项工程层层包,每层都有人捞”的黑幕,借孟姜女暗批“黑心包工头,建个豆腐渣儿工程”之现状……自古官官相护,这个道理你不懂?就是不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做不到?幸亏你当时只是个破副部长,真当了县长,那些靠“豆腐渣儿”起家的,靠下属捞政绩的,靠工程捞承包费的,不全让你给“收拾”了?为了将来不被你“收拾”,只有先“收拾”你,这下傻了吧?!再傻下去,本应是“吹鼓手”的报社之社长,我看也当不了几天!何必为了痛快痛快嘴,而“忐忑”得“夜不能寐”呢?你就不能多给一些领导吃几颗“顺气丸”,也好让自己夜夜安眠?
按说你从27岁任统计局副局长,应该说是年轻有为。即使不会当官,但“没吃过肥猪肉,还没见过肥猪跑”?不会就学嘛,可就看你的《领导题字》一文,把个围着领导转的专进谗言的小人,刻画得入木三分。这年头,当官如过独木桥,他上就意味着你下,你不把别人打落水里,你就能在桥上走?就看你写的这些文章,你能不会说不会道?别说是把领导捧上天,就是把某人鼓捣进地狱,我看也行。可你就是“好钢不用在刀刃儿上”,专拣领导不爱听什么说什么。还有《酒席中的个案》一文,把领导借操办酒席之名大敛钱财的内幕揭露得一览无余。要知道,哪个领导肥得流油也不是抢来的,都是别人乖乖儿地送去的。要让别人送就得有个送的理由。本来你也可以效之仿之,你不是有年迈的双亲吗?办个寿酒有何不可?你生了两个儿子,生大儿时未在官位,当别论,生小儿时赶上了吧?你虽不像有的人一当官儿就换老婆,可老婆得过生日吧?自己得过生日吧?迁新居了吧?……你说你也不富裕,你办几桌不行吗?这样既鼓了自己的腰包,又和其他官儿跳到了一个“战壕”,何乐而不为呢?而经你一抖落,我不敢说百分之百,起码捅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官儿的神经,你让人家“三叉神经疼”,人家能让你“消停”?
再如《反对成立公务运输公司》一文,明指领导公车私用,暗指司机用车揩油。这我更得说你几句,我看你是气的,你曾说过自己坐车百里之外就吐,可人家不吐啊!什么叫领导?领导就是:老板椅上靠着,手端茶杯喝着,眼睛盯着小报转着,出门车里躺着,饭店桌上泡着,舞厅小姐抱着,遇事上下窜着,没事逍遥乐着……可你就为了坐不了车,享不了福,就冒出这么一大堆“气话”,坐不了你吃晕车药啊,再者说多坐不就练出来了吗?就像有的领导找小姐,先是拉拉手,然后摸摸肘,再者搂一搂,最后……而你不仅断送了自己白天跟着轮子转,三餐盯着盘子转,晚上围着裙子转的机会,还切断了夫人、孩子、老子、亲戚朋友抬腿动脚坐小车儿的后路,你这不是自私是什么?更甚的是,你的一篇《检讨书》,竟敢撩开“官出数字,数字出官”的神秘面纱。孰不知,如果按照各乡各县每年上报的经济增长点合计起来算,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已经达到“大康”了。大家都明白,明白不说是真“明白”,可你是装“明白”。难怪“赏识”你的领导给你这个大“明白”的奖品为“一双小鞋”。可兴许是“鞋”没“挤”得你“满脚丫子流血”,竟然还封不住你的“臭嘴”!我看没给你打造一副“脚链儿”,已经是够“仁慈”的了。
你说你和官儿过不去,也就算了,如果与民为善,兴许“卖红薯”时,还能有人照应照应吧?可你居然写篇《对网吧老板的请求》和网吧老板作难,你说人家容易吗?你不让人家接纳未成年人,可成年人有多少整天泡在网吧的?你痛斥老板黑心,老板能不恨你?你还在《呵斥老邻居讨债》中,呵护凤军的老邻居,实指当官儿忘本之人。可这样的人还少吗?你不知你这样写会伤及一大片?人是吃五谷杂粮的,你能不生病?生病能不住院?人家是给医生套近乎还来不及,而你却在《疹疗日记》中,不仅揭领导以住院为名收取钱财的“猫腻儿”,还贬低医生“看人戴帽子”,更在《没有熟人……你住院》一文中,历数医院乱收费。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你就不怕哪天得阑尾炎住院,医生在为你手术时,错摘你一个肾?更令人可气的是,出生农民的你,竟然在《对一位老农的批评》中,对农忆大放厥词。虽说你意在抨击那些于人民利益不顾的官儿,但你毕竟也坦言了有些农民仍然生活在贫困线上,这对于人们常挂在嘴上的“人民生活已达小康”的说法是否相悖?你这不是给社会主义抹黑吗?作为党的“喉舌”的报社社长,我看你是当够了。
你说你眼里揉不得沙子,揉进去了,你就自己洗洗,来个心明眼亮也就得了,可你还“显摆”自己聪明,以《操办酒席试行办法》,“鼓励”人们大肆操办酒席,实是让人们深谙领导操办酒席之实质,以明人眼。可你就是给人们的眼睛整天滴“珍视明”,常言道: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你能杜绝此风?你的《魂溷大学招生启事》,也想力图擦亮世人的眼,不要上一些“花里胡哨”“有名无实”的大学的当。先不说此类大学对你恨之入骨,恐怕现在就把你那两个儿子列入拒收名单,你也让一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伤了心。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考上北大、清华?可得考得上啊!考不上怎么办?买呀!因为现在要想找个“掏大粪”的工作,人家还得要求你“大学本科,英语四级”呢。你说,这些家长容易吗?更让人气得想搧你两个大嘴巴的是,你竟敢写了篇《“警偷勾结”辩护词》。谁不知,百姓暗地里称警察为“狗子”,意为有时比“疯狗甚”,谁见了不得心里打两哆嗦。可你竟敢“摸老虎的屁股”,“太岁头上动土”,揭“警偷勾结”内幕,你也不怕有朝一日“犯”到人家手里,本是有理,被“屈打”成无理,判你个十年八年,去劳改劳改?写到这,我这不曾谋面的朋友,都替你捏把汗,我看你这样的朋友还是离远点好,以免受牵。
本来你那“面朝青山,背朝天”的父母还指望你一路高升享享福;你那和你一路磕磕绊绊走来的老婆也想因你风光风光;你那些患难与共、坦诚相交的朋友更想让你提携提携。可你在深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下,不仅不能让他们在能沾沾你的光时没沾着,还拽文《亲缘网络学的应用》,以一句“乌龟将兔子的女儿安排到乌龟的单位,兔子将乌龟的儿子安排到兔子的部门”,将这些“任人唯亲”之人说成是“乌龟、兔子”。你这更是触动众怒,有“牵一而动百”之功效。官场本就是一张“网”,只有“丝丝”相连,才能久居“网”中,我看你这只“吐单丝”的“蜘蛛”,离“跌落”之日将不远矣!
本来凭着自己对工作的韧性应该得以高升,却要和时风逆行。在当今“逆风”还强的“气候”下,只能是船摧桅折,虽“事实”已摆在面前,仍不思“悔过”,还在说着不该说的话,吃一堑不长一智,实乃一大“傻”人,也不知你这些“傻”话说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虽说文不必如其人,但那得到了为写文而写文的境界,如张君之不靠“卖文”为业的所谓的文人,应该言为心声。酣畅淋漓的16万言,于幽默诙谐中针砭时弊,于坦言直语中痛斥世风,但真正能听君语者又有几人?恐怕是“高处不胜寒”。好在烟雨里,真性情的朋友多,也算是与知己共享吧。)
2006年3月18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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