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向往自由的女子。
忽然想去那个美丽的城市走走,适应一下没有他的城市。我不奢望他会关心我的去向,只期盼着他会想我,偶尔也好。
可是,我深深的明白,自己无论逃到哪里都是放不下他的,如此深爱,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有一天,他要弃我而去,爱上别的女子,猎取别人的温柔,我亦不会责怪,连怨恨都不会有。我依然还是会感激他,仍然会抱着他留下的欢愉在落寞的人间独自行走。
爱是恩慈,亦是恩赐,爱是包容,是原谅所有一切的错。
在雪山之下的美丽小城,古香古色的客栈里,喝茶泡吧,睡到自然醒,每一天都是无所事事的悠闲。如果说有痛楚有挣扎,如果有那些无以回避的悲伤,皆是爱的缘故。
他会想起我吗?我觉得孤单极了孤单极了。古时候深宫里的弃妇也是这个样子的吧,觉得自己被人嫌弃冷落于是独自逃离,千呼万唤,那个人都不会将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了,心念从灰到灰。我却,连弃妇都不如。
我静静的等了许多时日,日复一日,已经忘了多少天了,只觉得天气变了,客栈的客人也一直在变,我与他们说话,他们不知我底细,我不与他们说话,他们更不知我底细。我觉得自己是丽江的幽魂一缕,大抵如此。
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城墙上发呆,风吹过我的脸庞。
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纳西古乐会里,在没有节目的时候古乐会是可以随意出入的,我坐在场中央,偶尔有游人进来窃窃地说话,我亦不回望。
有时候我一个人在望古楼看月亮,每天的月亮都有细微的差别,这个恐怕只有我知道。
有时候我一个人在酒吧里坐着,将留言本一页页的看过去。
有时候我一个人在四方街坐着,茫然的坐着,等天色变暗,等他们升起篝火拉起手快乐的跳舞,我只是这样的看着。
有时候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做什么才好,我不想和别人说话,也不会疯到自言自语。
忧伤的人会去养一只小动物,猫猫狗狗什么的,看着宠物天真的眼,喃喃的说着自己的心事,既满足了倾诉欲,又不会被人打断,被人拒绝,被人窃取了内心的秘密。
忧伤的人,像《花样年华》里的梁朝伟,会低下头对着树洞低低诉说,将心事托付给诚实的植物,我还没有奢侈到搭飞机到柬埔寨一吐为快的地步。
忧伤的人,会在网上找一个陌生人,或者发匿名帖,将悲伤痛苦尽数倒出,折实没有危险的,反正在网上没有谁知道你是谁,谁又在乎你是谁。
忧伤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有失语的危险,之所以不选择倾诉,因为和谁说,怎么说,说不说,都没有区别,都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只招来无益的同情与悲怜,我不需要他人的安慰,即使一开始就知道他心里满满的装了别人。我现在的忧伤咎由自取。
对方不爱自己,人鱼公主下不了狠心杀死他,只能自己跳下海。人鱼公主变成蔷薇泡沫,变成泡沫的时候还是能够看到天上的明月的吧,大海是亘古不变的黑,将一切尽皆吞噬。
悲伤的质问,都被寂寞的黑淹没了,也许我根本不需要答案,只要知道那个人真的不爱我,已经足够,足够让转身的姿势决绝些,彻底些。
离开的那一天,谁也没有告诉,我不想听那些假惺惺的祝福,不想被任何人怀念。犹然记得当初是怎样走进这里的,遍地阳光,微风拂过。
终于明白,我只是他眼前的一朵玫瑰,努力的开放着,挣扎着,祈求得到他眼神的流连与深深的眷恋。他知不知,会不会,都已不重要。
对他来说,无论怎样的我,都不重要。他连悲伤的抛弃都不会施与我,做弃妇,也要有资格。
那么请不要爱我,如果你只是寂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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