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嫁衣
作者: 老船
◆ 你
你带我去的院落
有很多翠绿的叶子
你带我去的河
是天目山的来客。
而你
掬起的水仿佛
生在手心的
绿茶叶。
——尔从山中来
早晚发天目。
你真是从山中来的么？
你整个都是从江南来的么？
——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
奇山异水
天下独绝？
◆ 天国的嫁衣
日落在背后的回音
是山的鼾声
摊开的影子逐寸爬行
让奔跑的林荫道
让流淌在沙砾上的眼睛
有史诗般的沉静
我的下午，跳跃在满城
金子般的阳光里
它的雕塑，安抚过的蚂蚁
用一些日子负重
另一些日子
春天象春天那样快
它飞去的地方，一定
比自己美丽
骑鹅旅行的孩子
为透明的远方，你的手指
你为不能穿越的天堂哭泣
好吧，乖。我们把歌声
用手帕抱好，扔去水星
去秋天的山顶
去断桥收拢四季的雪
一片片，为你缝补
天国的嫁衣。
2006-3-4
蓝皮本
1
没有回声的云朵
没有记性的
蓝色城市——
大雨被刻的辛苦
时光的小人书
一页一页的红铜雕塑
在我的眼睛
你的泪水把玩
这沉重的手饰
2
在你的身体
种上远方
在黑瓷茶杯的
纹路
遍植丁香
匕首，被偷走之前
已在地图里
锈迹斑斑。我知道
那深埋地下的
肉体
它的味道一直
在寻找
我的心脏
3
我离开的早晨
有几个孩子挂在天上
鲜花落在北方
看林人
大汗淋漓的
把门关上
忘了远方
是怎样远起来的
忘了叮咛的主人
一切笑意——
我带走的单色行李
我带走的
蓝色天堂呵
4
我们从没谈起
爱情
那让爱情卑微的人
也没有说果实
黄昏里独自降临尘世
一生都要洗濯的
光泽
一生渴望投奔的黑暗
也没有说三月
只是一个母亲
母亲，请象我出生以前
那样爱我罢
5
退守
你馈赠的落日
又抛弃另一个城市
你哭着
你的理由
你的一部分肉体
你哭着时光
夹心巧克力的油芯
化掉的冥想
沉默的晚餐
有的寂寞，就象三月
我们手里的筷子一般
6
你将出落的
比春天幸福
象儿时的手绘
你比日出坚决
巨大的纸片
我铺开的底色
已拖出记忆的尾巴
那苍茫的行程
命运遥指的村落
没有神喻
没有别致的传说。
2006年三月
忘忧草
1
我想徘徊的
深色大雨还没有来
三月之晨
匆忙挂上窗台
你看上的部分情事
榕树下
无声的夏季
寓言都已收割了
并与世界
睡眼相对
2
一些四季的苍翠
会持续腐烂在瓶子里
拒绝时光的石头
盛开单色的花儿
一个女人
与一个女人的接壤
构成前世
3
满饮河水的小马
在远方
活成历史
多年后
你的女儿悄悄丰满
与冬天相爱
相爱，仿佛只为证明
我们并不相识
4
以他人的花瓣
开在你的心里
我，不敢触及的禁忌
让你的目光
耀眼了么
象两个太阳不能接近
我知道你是温暖的
念着名字
就可以欢度余生了。
5
有多少苦难的人
为我负担恨负担离别
为我的爱腾住时间
腾出空间
有多少沿街乞讨的歌手
把我的年华
唱得如水一样深蓝
生活爱我
爱的总很准确
我爱生活
却总是不得要领
6
我的抱怨已经够多了
椰树已经长的够高了
南方
我何时象你一样
经年的绿着
周身的叶子给你瞧呢
三月的枝条
羞怯又脆弱
我的春天已经够长了
渐渐生出
安宁的草来。
2006-3-18 深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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