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感言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据说是因为母亲生的孩子多了,所以把有些孩子的生日给忘了,我就是被忘中的一个。要是在现在,一家就一个孩子是怎么也不会忘的。我的生日既然连母亲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但是到办身份证的时候是不能不填这一项的,而且,身份证的号码也是和每个人的出身年月有关的,所以,我就给自己瞎编了一个。现在我的身份证上的是3月13日,日子不是很好,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选中这个日子的,但既然现在的证上是这个日子,那也只有权把这个当成自己的生日好了。
如果真是3月13日出身的话,到前两天,我就已经整整四十了。说出来让人笑话,长这么大了,除了三十和四十岁时过了两次生日外,我还没过过生日。今年也一样,还没到生日那天,我就在想,到我生日的那一天,会不会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呢?倒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生日礼物什么的,只是想知道我在人们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位子。尽管这样想着,可是,到了生日那天,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我的家人不记得,我的学生不记得,我的同事就更不会记得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没什么动静,实在忍不住了,就笑着对妻子和女儿讲:“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呢?”女儿说:“呀,我忘了,这个星期给你补过,你给我钱,我给你买一个大蛋糕。”妻子说:“是吗?真是对不起,可是,过两天也是我的生日了,你也记得吗?”是啊,我只是想人家记得自己的生日,我又记得多少人家的生日呢?关心该是相互的,你不去关心别人,别人又怎么会关心呢?
生日那天,我也到我常呆的论坛上看了,因为在那里常看到祝某人生日的帖子,我也想看看,究竟有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呢?令人惊喜的是,我刚上论坛就收到一个短信,是祝我生日快乐的;可让人遗憾的是,我在论坛上并没看到有什么祝我生日快乐的帖子。我有点失落,又因为那天市里来人听课,也就匆匆离开了。
忙着应付检查,忙着上公开课,我都把这个事情忘了,可是,当我今天到论坛时,竟然看到了祝福我生日的帖子,看日期就是3月13日,是我在论坛上的一个不错的朋友东方雪发的,下面还有一篇长长的帖子,是写的我们交往的过程,内容如下:
“自从我把论坛原本隐藏生日的功能恢复后,时不时关注论坛朋友的生日。不常发言的朋友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问候有时就显得虚情假意,所以经常在生日问候上保持沉默。今天看到老方的生日,心里骤然一热,随便写点什么,算是对老方的祝福。
老方也算是老革命了。年龄比我大,是我的兄长;在论坛呆的时间也较长,算是老资格了。因为是同省,我和老方的交流就少了一些文化背景上的障碍。我们熟悉起来,能逐渐摸清对方性格的形状是从语文沙龙里开始的。那时老方最爱的唱《鸽子》,一首好象是外国电影的主题歌。实事求是地说,老方唱歌跟我差不多,沙哑而不润泽,经常有曲调串门的地方,但老方极为投入,搞得不得不坚持听下午,只到最后的尾音在耳麦里消失。
老方是个老实人,实在而且热情。曾经一段时间,他写起小说,典型的写实主义。看了后不免担心起他的生活处境,他所在的学校里勾心斗角,是我没有办法体会得到的。在读着他的小说的同时,我看到一个优秀而朴实的老师内心里燃起的火焰。他跟长河打听深圳的情况,跟我打听常州的情况,最后还是决定呆在老家。离开就意味着冒险,而家的漂泊则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从他们那里来的许多优秀教师在我们这里生存得很是艰难。挪出任何一步,都需要百分的勇气和千分的智慧。难以割舍,这是老方与我共同的弱点。
老方的教学经验极为丰富,多年担任毕业班工作,应试功夫堪称了得。这是老方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他当然能在现实教育的天地里纵横驰骋,但是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前还不免凄惶。当越来越多的老师开始关注新课程时,老方可能有那么一点落寞。但是这也正是他要面对的。
我曾经给老方寄去一张模拟考卷,老方感谢了好几回。这让我很不好意思。之后,他再也没提什么要求,而我再也没给他写过信。我们更多的时候还是在qq上,看他的笑脸和那一句“最近好吗”的问候。
现在老方过生日了,曾经许诺要一起喝酒吃肉的话再次在今天逗留,然后再次成为期待。人生就是这样,一次次的语言准备,一次次在失落中悄然滑过,然后保留一点遗憾在未来仔细咀嚼。不过,在今天烛火围照的餐桌上,我还是愿意举起已经开启的啤酒瓶,向并不遥远的远方致意:老方,生日快乐!”
在这篇文章后面还有论坛上很多朋友——沙鸥、石轩、齐老师、月无影、张老师、小筑老师、长河、开心、毓君、草、一帆、青分等老师的祝福,当然都是我这里认识的一些朋友。事情都过去两天了,我才看到,可是,看到了还是被深深感动了。在现实生活中,我是被人遗忘的,可是,在这个虚拟的网络里,竟然还有人记得我。感动之余,我在跟贴中也写了一篇长长的帖子。内容如下:
“看到这么多朋友的祝福,真的让我很高兴,也很意外。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人记得我!呵呵。我一直认为,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角色,过着我该过的生活,做着我该做的事情,没什么大的期望,算是很平庸吧。虽然有时候也有过梦想,但那些也只是梦想,只是为了让自己少点平庸而已。
在生日那天,我上论坛时,看到论坛发给我的一个短消息,我很感动。没想到活生生的人记不得的事情,一个电脑程序还记得,不知道这是人的进步还是人的退步?呵呵。我起初还以为是哪个朋友发给我的,很是感动,傻傻地还回了消息。呵呵。后来看看也没人发贴什么的,也没什么奢求,再后来是忙着应付教学检查和上公开课,也就把这个事情忘了。我认为我都过了四十年了,也没什么过不过生日的事情,现在还想着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很幼稚啊?尽管,我时时记着学生的生日,每到学生生日的时候,我都是带头在送给学生的本子上写上祝福的话,然后是一个班的学生都写上鼓励和祝福的话。我也记着家人的生日。可是,我对人家能否记着我的生日确实不抱太大的希望的。
忙了两天,今天再上来看看,竟然就在我过生日的那天,也可能就在我那天离开论坛后不久,东方还就发贴祝贺了,我还是被深深感动了,尤其被东方那段话深深感动着。说实话,来这个论坛的时间真的不短了,到其它地方总是呆不长,惟独在这里时时逗留,我想是有一种东西在牵着我这个东西就是这里感到的一种浓浓的温情吧?来这里的大都是老师,为着一个共同的目的,大家相互鼓励着,用心彼此温暖着,使贫乏的生活不再贫乏,使单调的生活不再单调。
感谢东方,感谢祝福我的朋友们!”
写到这里,似乎该收尾了,可是,我总觉得似乎还意犹未尽,总觉得还有很多话没说一样,究竟是什么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再三想了想,题目是所谓“感言”大概就是从这次小事中,我体会到,如果你是真正爱着别人的话,别人是也会爱着你的;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是真正爱生活的话,生活也会爱你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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