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是一个清瘦的女孩,刚上大一,独来独往,每天她都匆匆夹着书本,一脸匆忙的样子。
而君却已是大三了,当他在校园门口遇见她时,第一眼便被她那种独特的忧郁所深深吸引了。君不厌其烦地向同学打听,向老师打听,他们似乎都不知道。后来,他开始跟踪她。发现她常常是一个人,连上课的时候,喜欢坐到最后一排位置上,从不跟别人讲话。当收拾好书籍时,就立即匆匆回到寝室。而到了晚上,君发现兰在离学校很远的小餐馆当服务员。临到学校关门时,才看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走向宿舍。
尔后,每晚君都像个“护花使者”一样,悄悄跟随在兰身边。(当然,君当时根本不知道她叫兰)在寒风凄凄的严冬,君在雪地里苦苦等着兰,两脚不停地哆嗦着,那凉风还是飕飕地吹向君,冷得他只能不停地摇摆着身子,而当兰见到时,发现离餐馆门前有个白皑皑的雪人在雪中跳着舞,那散落的雪花嗽嗽地与狂叫的北风组成了一道滑稽的风景。当时,兰就“卟哧”一声笑了起来。好奇地看着这个夜晚唯一让她高兴的事。就这样,他们相识了。
当兰知道君为他守候了快一个月时,她的脸颊似乎泛过一层红晕,但随即消失了。不过,她羞涩得连声向君说“谢谢,谢谢”,感激之情不以言表。
于是,他们一同谈论着。君发现,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相同的语言让君感到他的等待是正确的。尤其是他们一同谈到戴望舒的《雨巷》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朗诵了起来: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惊奇的眼神相互掠过,特别是兰那低下头时的样子,像极了徐志摩的《沙扬娜拉》中所写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君发现,他已猝不及防地爱上了她。
但时间老人却无法挽留,他只能目送着她走向宿舍。
接下来的日子,君依然是兰的“保护者”。随着了解,君知道兰有一个患有精神病的母亲,和一个刚上高中的弟弟,成绩非常优秀。而兰上大学的费用是亲戚朋友借给她的。她的父亲是一个小小的木匠,只有一份微薄的收入,这么一大笔费用只能解燃眉之急,所以,她只能边打工,边上学。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为这,父亲不想让她读大学。曾说“娃呀,女孩子读到高中不错啦,还有你弟呢。”而她倔强地对父亲说“我能养活我自己,将来我出来赚钱了再还钱给他们。”父亲无言了,懂事的女儿,她的路知道该怎么走。
君除了理解,更多的便是关怀。他也是一个贫民的儿子,知道艰辛两个字。父母辛辛苦苦的血汗钱来之不易,因而直到大三,他从未谈过恋爱。平时还参加学校安排的事务,赚点“外快”。也许真是这样的境遇,让他感到与兰“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依然风雨无阻地等候着兰,默默地照顾着她。只要看到兰打个小小的喷嚏,他都紧张得赶紧为她配来药片,递给她,看着她吃完,他才心安理得地笑了。当唐磊的《丁香花》风糜大地时,他们又是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了。一同走在寒冷的夜晚,他们会轻轻地吟唱着《丁香花》,特别是被歌中那凄美的故事,所深深振憾了。尤其是歌中最后四句让他们时时感受到人世间的苍桑“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你看那满山遍野,你还觉得孤单吗?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尘世间多少烦恼,从此不必再牵挂。”每每唱到这里,他发现兰的眼中总有很多晶莹的泪滴,那般清彻,那般闪烁。君真的想伸手把它给试掉,而兰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明显多了一层淡淡的忧虑。
君不明白这种忧郁的背后是什么,每逢在夜晚等候时,他总是幻想着兰变成了一朵娇嫩的丁香花,在风雨飘摇的尘世中摇曳着。尽管风吹浪打,但她坚定地伫立在人群中。因而君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忧郁的兰。
君子兰是一种高品味的名贵花卉。其拉丁文名字含有富贵、高 尚、 美好、壮丽的意思。我国《辞源》称“有才徳的人为君子”。似乎天生注定他们今生有缘,连花也似乎有灵性。他们的相遇,君和兰,君子兰,让他们的名字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就这样,君在放寒假的日子里,在相思树下,漫长而又温馨地度过了一个并不算寒冷的冬天。但在那漫漫长夜里,留下的便是无尽的牵挂。
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君终于看见了兰,心中有多少话想说,但一看到兰那忧郁的眼神,君便会绽开笑脸,和兰一起分享着一个又一个笑话,惹得兰总是掩着嘴,哧哧地笑了起来。那时的兰真的如兰花一般,静静地流露着心中的欢欣,无拘无束,天真而又怜爱,君真的只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时那刻。因而,每晚君的等待便是兰最开心的事,也是让君最惬意的事,除了应付考试,君唯一的事便是等候兰的下班。
在那春意盎然的树荫下,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在那高高耸立的榕树下,留下了他们灿烂的笑脸;在那绿荫悠悠的小河边,留下了杨柳依依的身影。这次,让君真真地陶醉了,也让兰深深地陷入了。因为他们的年轻,他们的理想,他们在尽情地享受着青春赐予他们的美好。
(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yinzi]于2006-3-16 15:02:5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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