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一直在睡,什么都没有做,我压根不记得自己来了多久,我也不记得我来这里干什么?
回来的路上,有个女孩问我: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了?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然后告诉她:
“一点半”。
我觉得时间对于我的概念是相当的模糊的,因此,我就只能辨别白天,或是黑夜,一般白天的时候我光吃饭也要吃上五六次,倒也不是因为饿,主要是因为我有时候刚吃过,一转眼又忘了,所以还去吃。
这一直是我认为极其重要的事情,因而乐此不疲。
昨天是洗澡了,因为去的时候是中午,所以偌大的澡堂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又消瘦了很多,很像电视里的难民,但想了半天,又觉得不对,因为人家难民有人管饭吃,不像我经常饿肚子,和人家不是一个档次。
我退学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管我了,一般口袋里有钱的时候就天天泡在网吧里,然后没钱了我就回床上天天睡觉,等到最后,睡醒了,没钱了,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去借钱。
这样的生活周而复始,所以我已经记不清我上了多少天网,吃了多少天饭,喝了多少酒,借了多少钱。
我记得前几天还跟朋友一起去喝酒,就听见朋友对我说:“你太悲观了,应该振作”。
“我说对,应该振作”。可从前的我哪去了,我真的现在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
喝完酒,我睡了两天。
两天后我醒了,因为要送一朋友回大同,上午收拾好行李,叫了辆出租车,然后去车站。
司机是个很好的人,一路上,我们三个说了很多话,司机谈论起从前,又说起自己,不禁感伤。
车站到了的时候,他一直向我们挥手道别,然后我举起手,说:再见。
朋友走了,我也该回去了,一路上,人们依旧匆忙,旁边洗头房的姑娘们仍在热情地招揽顾客,不少刚毕业或是曾经毕业的学生拿着简历涌向人才市场。是的,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回去的公交车上,我坐在最后面的位置,看到前面一个漂亮了女孩给一位老爷爷让座,我看了她好久,觉得她确实很漂亮。好像后来她下车了,我也下去了。下车的时候发现,自己下得早了,还有十多站呢,于是我走了很久,走回去。
那晚睡得很沉,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个泼妇让我交房租,我隐隐约约记得我确实是没交房租,但我对她吵醒我的事情很不满,于是就骂了两句。
后来我被赶了出来,于是我又去借钱,又找个地方睡,今天早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有三块钱,吃完早饭,就一分钱也没有了,下午的时候,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所以又去借钱,买了两个夹蛋饼,饱了,然后就睡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刮着很大的风。我突然觉得很冷,鼻子很难受,也许是感冒了吧,我想喝口水,发现暖瓶是空的,我又想出去走走,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于是我转过身,回到床上,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后记:
这是我离开学校后的生活,而此刻远在家乡的父母还以为我在学校好好上学。很多天过去,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人联系过,我柜子里的很多关于平面设计,从前很心爱的书,也被我低价卖掉,总之,什么都没有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哪天就睡得死过去了,所以写点东西,留个纪念。
—bag
于2006年3月的某一天深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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