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原本是地球上的一种氢元素和氧元素的化合物h2o,是一切生命须臾不可或缺的物质;可我这里说的“水”,是“水性扬花”似的水,却是一种行为、情操,抑或叫人格。
“水师傅”很早以前是国营红光电瓷厂的小车司机,现在是我们红光公司电瓷焙烧车间的主任。
“水师傅”这个雅号,是因为一件小事情而得来的。得来了,就象麻糖粘着了,怎么也去不掉了。
事情是这样的:十多年前,大厂长出远差了,厂长夫人硬逼着他开车去外地办私事。他不得不去,又不想去,还是不得不去地去了。他气了总想报复报复,在回来的路上借故汽车抛锚,要去县城买零件来修(那时的交通还很不发达),把个骄横的厂长夫人撂在前不挨村后不接店的公路上守车,当了一夜“山大王”,而被她称作“水师傅”,而被她当“头头”的老公贬到了全厂最繁重劳动的焙烧车间当工人,从此没有摸过方向盘。相去十多年来,不管是老师傅还是新学徒,都这样称呼他,人们几乎忘了他的本来名姓,他也不介意,因为除了路人皆知的那一次之外,他压根儿没有“水”过任何人。即使在当时,工人们与那位夫人对这个“水”字的理解也是有着泾渭之别的。
可是,他竟“水”了我一回。不过,这一回是不是“水”,我也拿不稳。事情是这样的——
月初,负责“双增双节”活动宣传报道工作的我,听说焙烧车间隧道窑实现了一项技术革新,一个季度就节约了窑具费一万多元,算下来一年节支可达六位数。于是乎,我去了焙烧车间采访。
我说:“水师傅,我想跟您聊聊隧道窑节支的事。”
“小姑娘,”水师傅说:“……诶?你叫什么来着?”
“哦,我王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欣,重大毕业,刚进公司,在‘双增双节’办公室上班,请水师傅多多关照!”
“哦,那好,温欣姑娘,这个窑具革新只是咱们车间‘双增双节’活动的序幕,可是节支的效果简直是出乎意料的棒啊!”
“听说这个项目是水师傅您一手搞出来的。”
“哪哪!唱这台大戏的主角儿是咱车间的年轻工程师小方。我嘛,象唱川戏一样,只帮了一下腔就是啰!”
“哦!那我想找小方谈谈,好吗?”
“我看算了,温欣姑娘,你就听我说吧。”
……,……
当公司广播站播出了我的[ch*]女作《双增双节的主角》后,小方找到我的办公室来了。他说:“温欣同志,你的大作写得好都好,就是把帽子戴错了。主角哪是我小方哟?是水师傅得嘛!我只不过跟水师傅跳跳下四脚,打打杂,象唱川戏一样,帮帮腔罢了!”
我惊诧道:“我找过水师傅,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呀!”
“那……他‘水’你啰!”
“不是说水师傅从来都不‘水’人么?”
“可是,这种事,就没得准儿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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