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醒来,只感觉恍惚中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行在繁华的都市街头,陌生的人群在我周围匆忙的来回流动,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一切都是茫然的样子,我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张车票,却不知道该去那里,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被一个我看不清楚的人拉了起来,带着我冲出了人群……
从昏迷中醒来,走出屋子,来到华灯初上的街上,有微冷的风吹在脸上,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还能感觉到有冬的寒冷夹杂在里面。很习惯的点燃了一颗烟放进嘴里,深吸一口,似乎想弥补内心的饥渴,盲目的走上了延安路的天桥,站在天桥上往下望去,车水马龙,许多人都在匆匆而过,许多的人都在循规蹈矩的生活,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大家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继续走着,不自觉的来到了forgot酒吧,这家酒吧的老板叫桑,是一个30多岁的男人,有着一副淡然的表情,每天晚上都是桑亲自给来这里的客人调酒,对于我来说,我很喜欢桑这里的环境,因为它可以让我不寂寞,我可以和桑说自己的事情,还可以喝他调的最适合我的酒。此时,整个店里很安静,因为还没到生意的高峰时间,一般从11点左右才会热闹起来,走进酒吧,爬上高脚凳,先要了一杯酒,桑很熟练的把酒调好推到我的面前,淡漠的对我说:“最近过的好吗?”
“还好,我已经麻木了。”
“什么时候打算找个人来照顾你?”
“也许永远也不会,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
他淡淡的一笑,一边擦拭杯子,一边对我说:“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另一种可能就是等到我累的那天我就结婚”轻啜一口酒,有一种燃烧的感觉一直贯穿到胃里,非常舒服。
“以后怎么打算的?”此时灯光照在桑的脸上,有点苍白。
“没有打算,已经习惯了。或许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有的时候感情像一个大包袱,一但背在身上,就会感觉很沉很沉,当你想把它卸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人可以接替它,”
“找到合适的人就可以把它卸下来,不要总是停留在原地,当你把它交给别人的时候要让他知道你的这份馈赠是最珍贵的礼物。”
我微笑的端起杯子喝酒,酒吧里的灯光很灰暗,空气开始污浊,一种暧昧的气息在轻轻的梭巡,让人迷离。浓妆的女子眼神大都黯然失色,也有眼波流转不停的,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停留的港湾,男人的视线很放肆,一边喝酒一边和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女人开着肆无忌惮的玩笑,以求缓解内心的压抑,来寻求丝许的平衡,就在这样的一个舞台里,每个人都是空空荡荡的游离者,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舞台里付出真感情,所以注定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上演着一出寂寞而又乏味的短片。
我对桑说:“现实里的感情总是让人失望”
他说:“你失望过吗?”
我不语,独自喝着酒,身边的吧台始终有着一些人,但是很陌生,在这阴暗的角落里出现而又消失,没有一个人能停留下来。
桑在吧台后面忙着调各种各样的酒水,来回晃动着身子,我爬在吧台上,偶尔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他在忙碌,没有再和我说话,暗淡的灯光,轻盈的音乐,酒精的芳香,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而有陌生,来这里的人,可以找到暂时的慰籍,失落的人到这里可以放纵心情,快乐的人到这里可以看到罪恶,年轻的人在这里可以看到枯萎,年老的人在这里可以追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很多人都醉了的时候,我问道;“桑,你喜欢找个人和你生活吗?”
“我不喜欢婚姻。”他端起酒杯淡然的说,回避了我的眼睛。“不过,我希望我周围的朋友在婚姻里是幸福的。”
我说,“桑,假如你有一个家庭,你会很幸福的。”
他微笑,眼神炯熠的看着我,“其实你不了解我,我已经厌倦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接下去就是彼此的沉默,也许是自己也醉了……
不知到时候走出了酒吧,外边竟然下起了雪,伸出手心,冰冷的雪花落在自己的手上,转瞬就会融化,永远无法保留的永恒的美,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伴着这夜的凄冷慢慢消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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