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没有啦!人家只是跟他聊了聊天。”田甜脸红红的,一眼遐想地甜蜜地说。
“你自已呢?不是说去登山吗?我还估计你要玩到半夜,这么早就回来了。”
“山脚下一大个湖,就游泳去了。”紫色淡淡地说,“回来早了,碍了你。”
“游泳!”田甜叫了起来,“你不会游泳的,你最怕水了!你买的泳衣是什么款式的?”
“什么什么啦!有人家就不可以学吗?人家就应该一辈子做旱鸭子?”紫色学着田甜的语气拖着音说,又蹦跳着,拿背对着田甜,鼓着右腮帮子偷笑。
“呀!看来这回你是认真的哦。呀!看来这个男人不简单哦。呀!看来我要见一见他哦。呀!看来------”
“呀!看来我要去吃中国面哦。”
说完,紫色不再做小女孩的蹦跳状,顿了顿,悠悠然地摇曵着青绸下柔软的腰身,拿着猫步,在灯墙朦胧如水纹的光晕中,穿过客厅正中那《天狼星之恋》的立体影像,拐过花屏,进到厨房里去了。
青草的地毯上,那些被白白小脚踩倒的青草们,一会儿又都挺直了腰身。
松桩茶几前,《天狼星之恋》中的星语赤着脚,猫蹲在仙人掌下哭泣着。泪水坠落在沙石上之前,折射出一条细如发丝的彩虹。
田甜一个人在200英寸的幕墙上指天跺地,怨妇般地唾沫着。
紫色故意没有打开厨房里的幕墙,又得意地让歌声不时溜出来,打个转,又回去。
一
白白的纤细的脚跟很不淑女地踏过青草地毯。
“没什么。”田甜羞涩地笑着说,“不知怎么回事儿,每次进这家酒吧,我的左脚跟都会丢失一、两组数据。”
当然,她没有说遇见他之前并没有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说丢了这一、两组数据后,她体内就像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还发生了许多莫名其妙的变化。
“是这样啊!那么我们以后换一家,好不好?”马科斯啜咖啡似的啜了口酒,像个日本人样的,微微前倾了身子,头斜着盯着田甜的眼睛,温柔地说。
“没事啦。不用换的,这儿挺好———”田甜没有抬头,盯着杯中的红酒轻轻的说,“的“。最后一个字,轻轻的,轻轻地掉到了酒杯里。
foot-3373号组体是这个车间的主控件。他那八只粗壮的大脚下按着a1d2c2c1d1b2b1a2的顺序踩踏着圆盘大的按键。面对随时调整的踩键顺序,他的反应敏捷而准确。自然他又得到了一张质检员填开的褒奖表,这已经是他连续获得的第七张褒奖表了。
当然,质检员没有忘记同时给mental worker-1350号填开了一张褒奖表。
紫色懊恼地蹭在科笛的身后。水晶高跟鞋就像一对月魔般啃噬了她难得的出游快乐。看着比自已年轻20岁的这个少年那不够粗壮满是油汗的脖子,她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我下再也不和小男人约会!”回到家的紫色冲着屋子里的几个人没头没脑地大吼一声,踢掉鞋子,铁青着脸冲进了浴室。
一夏看着秋,又看了看屏幕上的田甜和腊月青草,最后看着浴室毛玻璃门后隐约的身姿,说:“年轻不是罪过。罪过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要怪就得怪这双鞋。”
斜躺在青草地毯上的那只左水晶高跟鞋像是不满这句话似的,翻转身去。那被压迫着的小草趁机阿q样地抖搂起来。
青草的幸福,不是没有践踏,而是有白皙的小脚,不穿袜子地踩过。
二
“你倒是帮不帮我?”
“不是啊!小田甜,不是我不想,是我没这个能力!那个公司------”
“别叫我小田甜,我跟你不认识。”田甜说完,拎起包就冲了出去。左脚跟又突然少了一组数据,让她不得不一拐一拐起来。但她没感到疼痛,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这个世界;又觉得多了点了什么,自已心里。
马科斯的手半响才伸出来,想要抓住田甜的背影。他看到自已手上的青筋,像伸向远方的网络通道一样隐没。
博士领着紫色回到主舱生活区。紫色的手抖得如风中的花枝。而她的心脏,紧收的心室仿佛已经拒绝血液的流动。
优美如莲花。纤皙的指瓣开放,攫取众人的目光。
紫色任意地让绿色的衙成花泥污淖自已的手。
刘干事从她身边满意地走过。
虽然紫色的工作成绩从来只是个良好,没有优秀的记录,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干事和队长们对她的满意。
“这就是改造的态度。”她们说。
“养一个吧。你看我的‘一阳指’,不错了吧。”一夏说。
紫色没有说话。自从中国监狱网允许犯人培养自已的虚拟体后,一夏已经劝了她n次了。就连身边那些八、九年级的女犯们都有养了自已的自然虚拟人后,她还是独身,和几个上了年纪的没有文化的老犯一样,成了“古墓派”的传人。有的中国女犯干脆称她为“古墓派缅甸分舵舵主”。有了这个称号后,她还专门上网找了“古墓派”的历史文章来看,没由来喜欢上了“小龙女”,就俨然以“古墓派教主”自称。后来,她又知道了“一阳指”的出处,就打趣地中一夏“大师”。当然潜台词不是“和尚”———这个在她的国度里令人尊敬的词汇,而是“秃驴”。
“就不养。自已坐牢了,不想养一个陪着。”
她一开始就这样向一夏解释。一过抠着指甲里的花泥。
hand-3174号组体的第4支手受了重伤。
海恩博士让人查了查这支手的记录,征求了他的原脑体mental worker-5156号的意见后,在杰克修复员的“更换克隆手臂申请单”上鉴了字。
hand-3807号组体用了1个小时零7分种的时间,轻松完成了这个更换手术。手术时间刚好在交班时段,mental worker-6206号加了半个小时的班,这让mental worker-1235号在一旁偷笑地玩冲浪。
hand-8631号组体和排在他后面的200个号的手组体在佐佐木研究员的命令下,做着各种模拟动作。但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却始终在红色状态下跳动着。
海恩博士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反原本负责foot组体的杨柳思思研究员也调了过来,让她协助佐佐木。
“就她吧!”紫色看见人群中那高高在上的优雅手花,淡淡地说。
手指,在锈迹斑斑的粗大的铁链上乐符般弹过,像白色的海鸥,在黑色的暴风雨来临前的海而掠点。春天,仿佛是在这轻描淡写而又匠心别具的弹击中,绽开缤纷。
手。
舒展。如蓓蕾的玉兰。托住春天的天空。又一一地数落。你的目光。
拳曲。如隐隐的桃红。在嫩叶竖立的绿意里。芬芳。又在你无法关爱的夜晚。一如[ch*]女般。成为落红的山岚。
执子之手。
那手已是山陵的起伏隐显。将洁白的纯净褪去。将桃红的青春褪去。苍桑就爬上松驰的泥土。
观音千手。
千手观音。
那是神话里渡我的舟。
田甜绝没有想到,自已看到的是这样一副诡异的情形。
一些手。对,是一些手,大概有7支,女性的手,长在一个怪异的圆柱肉体上。正在抚摸一段躯体。对,是躯体,而且是男性的躯体。虽然“它”没有头、手和腿脚,却有强壮的胸腹肌,和自处在勃起状态的一根阴茎。
阳光在山崖边,紧紧地握住星语的手,说:“我们回地球!”
三
“左脚跟爱情。”
“你又好到哪去啦。人类的爱不过是内分泌失调罢了。”
“真受不了。哪学来的腔调。当时惯使你了。”
“我叫田甜啊。当然要甜一点哦!哪像你那样,从人到话,到人名,都是青晃晃的。”
“不是。我是紫色。”
“紫色,看上去不就是青晃晃的。”
一夏兄妹笑翻在客厅里。
“你是有始以来最邪恶的博士。”田甜冲着博士大吼着。
紫色在一旁无声地哭着。全身的力气早已被抽完,任凭软瘫的身体滑靠在舱壁的一角,皱褶她的长裙和蕾丝上衣。
“不是。我不是。”博士冷静而自信地说。
“杨柳思思,你来帮一下佐佐木。看来这十二手组体的协调要比十二脚组体在难度上高五个等级。”
“博士,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那个更难,还是先从神经接收技术下手吧。”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虚拟体。”
“嗯!我还有两个姐姐。”田甜3号怯怯地答非所问。
紫色知道的。这个虚拟虚拟人一共有3个类似体。不过她一看到另两个田甜与众多虚拟虚似人一样如死鱼的眼神,和机械呆板的动作,就没有了合并她们的打算。
“我只要你。”
“爱你一万年------”田甜那发着蜜糖般腻人的歌声从屏幕里传来。
秋羡慕地看着田甜。对着紫色说:“姐,她们虚拟人的爱情是怎样的感觉啊?是不是情感模拟器的作用啊?”
“左脚跟爱情罢了。”
“你吃醋哦!”田甜把头伸到屏幕正中央,故意做成n年前漫画名角机器猫的形状。
“左脚跟爱情?什么呀?左脚跟跟爱情有什么关系啊?”
星语说:“爱情不过是你嘴里的话。说出来,就让风吹走了。”
海恩博士看着紫色说:“我之所以允许你们参观整个公司,是因为我已经打算公布我的研究成果。要知道,现在我的公司是全太阳系最富有的公司。那些自治的星际公司都在我这里订购整体车间。他们曾向我提议合并,但我拒绝了。我的理想是为了全人类服务,而不是让少部分人先共产起来。”
一夏对着秋大声说:“我在牢里就劝她养一个养一个。就一倔字了得。现在好了,自已动手上网,看不把她累死。”
“不用那么大声。”紫色冷冷地说,”我可以找个好一点的虚拟虚拟人。”
秋说:“不好找的。而且也不好养成。”
腊月青草也说:“就是就是,那些虚拟虚拟人都像秋秋这样笨的。”
秋回过头去,冲着屏幕大声说:“青草,看我不把你休了,让你也成个虚拟虚拟人。”
一阳指在旁边嘿嘿地笑。
“大姐,二姐,我有人养了。你们要保重啊!”
田甜1号笑笑,没说话,却回头看了看灯光下的人群,不过没有起身。田甜3号悲哀地看着大姐。她知道,亲情在大姐的数据里远没节奏鼓点更谐振。
“好啊!小妹,要来看姐姐们!”田甜2号说。
田甜3号觉得有一组数据从右眼眶里流出。
一夏说:“看来虚拟世界还在快速进化。模拟感觉作用数据库的原理是解释不了田甜左脚跟数据丢失的原因的。情感模拟器更没有这样的模式。还有田甜说的‘如多米诺骨牌倒塌’的感觉,和体内数据链错位拱链的特别感受,我想或许这就是虚拟人的情感进化地进程吧。”
“满嘴理论。”紫色说,“只是没成家。”
“唉!我是想成家,你又不嫁我!”
“去你的!哪扯哪儿!”
“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我就让你的自然体也看看吧。”海恩博士运载田甜说,看着紫色,示意她跟他一起去。
紫色没有动。
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她感到的是无边的冰泠。
“你看啊!我的紫色姐非要去‘脑界面’公司,去找他的王子。本来也没什么。但那家公司居然答应了她的入境申请!”
“这样啊。那不是很好。”马科斯若有所思地说。
“你———不知道,‘脑界面’公司自成立以来,从来没让非公司成员入过境吗?”
马科斯当然知道这一点。作为一个国家(虽然是小国)太空经济安全局的网络成员,对太阳系中178个自治和类自治公司的情况,他是十分了解的———当然,是在可以被了解的范围之内。他想了想说:
“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田甜笑了:“我想去‘脑界面’。”
“不行。”回答很干脆。
“让你等久了。”
当梨花将那道怪异的门轻柔地撞碎成数据出来时,田甜这才明白为什么一个世界级的网谍会住在这么平常的房子里面。
“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性研究所’的全部。田甜小姐当时只看到了一小部分。在那,是‘劳动者性爱娱乐室’。”
“作为脑机界面研究的一部分,性爱所占得比重并不大。从科学的角度,它有存在的必要。从现实的角度,我们不能要求所有的脑力劳动者都有极高的觉悟。”
“你们看到的———这个编号mental worker-1002号,就是这个所研究员菲瑛女士的脑体,她的手体和脚体他别在公司的制作部和控制部。当然,她的躯体也在这个性爱所里。”
“她是我们第一位他体的研究员。脚体所的杨柳研究员原本要成为第二位的。不过最近手体所遇到难题,我调她过去帮忙。分体手术推迟了。”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留下来观看杨柳研究员的分体手术,和分体后的各体分配流程。我想,时间大约会在七地球日后。”
整个过程紫色和田甜都没有说话。那一个个整齐放置的活着的向她们打招呼的或闭目享受或瞪目快乐的头颅,那精确操作的手体,来回忙碌的脚体和脚手混合体,那一排排安静的或骚动的躯体,以及性爱娱乐室里各种常见的少见的以及无法想象的性交组合、动作,让紫色一次又一次闭上双眼,让田甜一次又一次握紧拳头。
紫色没有惊诧,是因为好已参观过公司其它的部门,对各体的情况由不得不熟悉了。只是她还是心寒于这么多分体聚在一起的混乱的无法抑制恶心的情景。
田甜没有惊诧,原因只有一个,她的情感模拟器的数据早已溢出了。
四
三米长塬青丝如流水般被剃落着,顺着他如女性般浑圆而光滑的肩头,滑下竣挺的脊背,丰满的臀丘,坚实的腿部,又滑过山崖边刀削似的冰川岩,在风中流淌成佛语梵音。
穿过他的黑发是星语悲惊的眼。
梨花。山崖。喀秋莎。
田甜菜的嘴是那种欲望形的。那时时微张的一隙,闪动着玉齿和口水的灵光,那是女子内心张放的印迹,是索取温存的信息。
如果没有坚毅的下巴,他的刀削的唇线就失去了意义。紫色此刻,只想让那薄唇削去自已如火的欲望。
紫色从田甜怯怯的眼睛里看到了欣喜和渴盼。
虽然很意外,那颗头颅还是明朗地冲着紫色笑了一下,又对她身边的博士恭敬地抿了一下唇。
对于紫色,这一笑并没有给她带来安慰,她依旧如风中的黄叶,暴雨中的蝴蝶。虽然那一笑那么熟悉,曾那么地温暖过她的心,并激起过她甘愿为水的欲望。
少了调皮的色彩,女人的温存象是畜满了双眼。连紫色都惊讶于田甜这几天的变化。
那樱桃红唇,似盛满美酒的瓷盅,直等他来啜饮。
他没有心急,只是浅尝了一口,又浅尝了一口,再浅尝了一口,又浅尝了一口,又浅尝了一口,一口一口剥夺她脆弱的坚强。
终于,盛满美酒的瓷盅自已倾倒起来,醇香的灵舌探抵了他的上腭。
一直渴盼着这一吻。
但它终于来的时候,田甜又退却了。退却后又后悔了,又去勾引,但又退却。经过几番折腾,当四片数据唇终于贴在一起的时候,马科斯尷尬了。因为他发现她的唇和全身都是那么的干涩。他知道如果不是她的情感模拟器坏了,那就是数据溢出了。但他却不能说。因为好正那么投入地享受着。
田甜在偷笑。从马科斯不安的体语中,她知道自已关掉情感模拟器的效果是如何的了。而自已,虽没有使用情感模拟器,却能够享受自唇齿到左脚跟的那无法形容的复杂快感。固然确定他并没有和自已一样发生类似于左脚跟的爱情———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很释怀地想:
只要能爱他,就够了。
那双眼,似星星。不是暗夜里的孤星,而是繁星满天时一对明亮但不耀眼的星星。她们平凡,却笃定自已的光芒。她们闪烁,却不为照亮黑暗,也不为光明增添花环。她们走在普通之中,却实际坚守着自已的独特。她们既使靠近伟大,也不显示和自感渺小。她们有着自我的热烈,从生存到死亡。他很惊讶这名东南亚的女子有着中国传统美女的形态,尤其那古典典范的樱桃红唇,微抿着她的内涵。而当她活动量略大后,轻翘上唇喘息时,那皓齿和红嫩的舌尖显露的又绝对的异国风情———一种不拘的娇憨。
在紫色和田甜眼里,菲瑛是一个绝对的美女。你也许无法描述她的外貌,但你无法挑剔她的每一部分。
但这一切,都被她颈下那光洁的水日托盘给破坏了。留给两人的,只是一种诡异。
博士的眼睛是那么地真诚。田甜从里面读不出丝毫的邪恶。
那双不算肥厚的双唇很轻柔地抿着,时不时露出不很洁净的牙齿,胡子们也不整齐,还有并不整洁和简陋的服装,加上那一双老旧的鞋,紫色可以从中读出一个没有女性温润的老科学家的简朴。
她们俩简直无法将所看到的一切和这样一个老男人联系起来。
五
梨花听了田甜的述说,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这让田甜很意外。
她轻轻地有些迟疑地问:“为什么帮我?”
梨花笑笑,反问:“为什么找我?”
田甜想了想,摇了摇头,苦笑:“我都不明白,我怎么会有你的地址,和一些你的信息。”
“你知道你的前主体吗?”
“知道一些。”
“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在她临刑前,我通过关系见了她一面,接着我又去看了你。”
“你是说在那时你就把地址给了我。”
“不是地址。是她的部分身体和思想数据。我把它们封在你的左脚跟里。”
“左脚跟!”
梨花垢笑像一片片飘荡在春风里的洁白的梨花花瓣,轻柔着春天。
阳光默默转过身去。星语知道是自已掐断了这最后的希望。
六
如果她是一片云,那她就是最美丽的一片。虽然论外貌她并不出众,但没有什么可以阴挡她那美丽的光芒。有些女子,是要香车宝马、华珠丽钻、豪宫彩衣,来装点美丽;很多女士,则要漂亮的外貌来宣扬她的性别;更多女孩,则只能通过绚烂性格来争夺目光;而大多数女人,就靠上苍的恩赐了。而她,什么也不需要。所以她住在这么平常的房子里,而装饰又这样怪异。平凡的住所并不会贬低她的美丽,怪异的装饰也不会剥离她的优雅。紫色的出众是经历苍桑后的平和快乐,而她似乎是经历平和快乐后的随心所欲。如果还有哪一种女子可以相比,那么也许只有那种天生和永远娴静的女子———那种一投手、一举足、一转波、一轻言,都从骨子里透着从容的女子,或许可以比一比吧。然而她,似乎也拥有这样的娴静,并且这样的娴静,仅仅是她的一部分而已。还有,那一双眼睛。
思思的建议早已不是什么新东西,因为海恩早在年轻时候就考虑过这个课题,但海恩没有深入下去。因为他知道,“并脑”并不是简单的人脑联网,虽然人脑联网已经显示了巨大的优越性,但他还是把它比同于“电脑网络”。事实上他从参与那只猴子捕捉荧光屏上光点的那个实验开始,就明确地给自已下了一条法律:专一地研究脑机界面。他知道自已不是那种划时代的人物,他的研究在不久以后也会被基因工程学所彻底替代,但他总算可以靠自已的努力,登上一小段时代的高峰。这就是他心中的欣喜。
这是什么?机械手?这里的一切都很普通,与那些星际公司并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会成为最神秘的的类自治公司?通道。迷宫。博士和蔼的笑容。他。我的他。他?干什么工作?为什么只有一名工作者。质检员。不是有几万工作者吗;左脚跟。别开玩笑。不会的。不会的吧!不会的?不会的!那么我的左脚跟爱情呢?我可以重新成为一名网谍!那我不是可以畅游网络。我可以伪装成“脑界面”公司订购的的电子产品,对让他们自已接我进去。可我的左脚跟爱情,难道只是一种虚幻。虚幻。梨花的笑好熟悉。好温馨;田甜的笑容如秋天。对,这是她的招牌。那么明净。明净中又有一点点的忧伤。三十年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三十年,看到你的复苏,真好。虽然我不知什么原因促使的。你当年说:你只要等,等她来找你。如果她不来,就让她自生自灭吧;这些又是什么?机械腿。可这些人头呢?这些机器人,看上去跟真人差不多,但为什么会分成头、手和腿;紫色,你去了这几天了,为什么不给我消息。一直看着你谈恋爱,从没有上过心,可这次你怎么就认真了?你怎么可以认真呢。我就一直在你身边啊;真想紫色姐,青草,别在这烦我;秋秋这两天闷闷不乐的。田甜也找不到了。一夏大哥也是怪怪的。难怪一阳指说其实一夏大哥一直是喜欢紫色姐的;博士怎么可以带这个女人进来;社会在进步。科技在进步。可人性和制度还是那么卑劣。要打败它们,就只有一种方法。从经济上控制它们。这就是还施彼身的绝学。资本主义再顽强,终于到了灭亡的时候。联合,是一种方法。但他们太自私,只想联合独立,而不是联合吞并。他们是伪共产主义。乌托邦。我只是想创造一个全新的人类,而不是想创造一种全新的智慧生命。见鬼去吧;我的爱情。一直以为自已进化到拥有情感的级别。没想到是自已的以前在作怪。我的紫色,为什么我感到你很危险。不过,为什么会数据丢失呢?丢了些什么呢?为什么会丢呢;天啊!那是他!那是他,的头。是他的头。那其他的头?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身体呢?那些手?那些脚!博士?你在说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冷静,这不是真的。怎么可以这样;佐佐木的水平真低;这个杨柳真讨厌;紫色,回来吧;成功了。这里有个通道。对,一定可以从这走。原来当网谍的感觉真好。有道门。
七
是爱情推开了那道门。
八
是紫色推开了那道门。
九
田甜推开了那道门。
十
“她!有点特殊。”管理员说。“智力超出了一般的虚拟虚拟人,所以一般人不愿领养她,都说可能会不听话。”
“我又不是养猫养狗。”
“对不起。我把她叫来。她叫田甜,是3号。你们可以看看她的资料。”
星语说:“没有爱情,生命只是一种长期的睡眠。”
“你的左脚跟?”
“人家也不知道啊!每次见到他,就会丢失一、两组数据。然后就像骨牌倒了似的,多米诺。有时,人家又觉得似有什么东西,故意折掉那些数据,好让它爬上来,爬到我的数据库里来。魔鬼吧!”
“爱情就是魔鬼。”
“别像小猫样的。”
“可你是主体啊,人家要学你呀。”
“我只想找一个能帮我做事的朋友,不是另一个我,也不是一个帮工。”
“可,人家不知怎么做。”田甜有些难为情地说。
“去玩。直到我找你。”
“我觉得———”田甜看了看紫色说,“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玩啊。”
紫色无奈地看着一夏。一夏故意去看秋。秋笑着去看腊月青草。青草假装盯着一阳指。一阳指突然做可爱状,天真地叫道:
“真好玩哦!”
“唉!那个他倒底是干什么的?”
“不公平啊!人家的事都说给你听了。你都不告诉人家一点点消息。”
“好了。烦!”紫色嘴里这么说,眼里却笑着。
“他说他刚获得公司批准,升职为‘脑力劳动者’,这几月是升职假期。”
“哪家公司啊?‘脑力劳动者’?跟你一样,是作家?没有作家公司的哦。小白领?文案,那不是很差劲!小白领都是些小白脸。他是不是一身职业装的跟你约会啊。你的水准怎么这么差啊!什么叫‘脑力劳动者’?世界职业标准上没有这样的职业的。几岁了。有没有60啊。应该比你大的,上回你就说不找小男人了。你换衣服干嘛?一夏在这,你怎么可以当他的面换衣服。唉。你要去哪?你这是不尊重一夏的性别。一阳指,不准看。你还当他们的面化妆!人家淑女的脸都让你丢光了。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啊,怎么可以这么配色。唉!不可以关屏幕,你耍赖———换掉那条裤------”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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