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还明白季节
那么他只知道
春天播种
夏天锄草
秋天收割
冬天呢
寒风呼啸雪花飘零
他也只能把热呼呼的双手
交给冰冻的深山
挖掘微薄的年货
当春燕啄理着第一个窝剿
他已经把冰凉的手脚
交给泥土和雨水
当第一片金黄分娩
他已经用镰刀
割划各种名目的帐本
他明知土里刨食的希望
都被雨水洗劫一空
扬干簸净的那一点收成
不够来年垫本
明知锄头挖起的问号
也被大头皮鞋踩成圆圈
扯起又种下的幼苗
经受不起各种形式的指手画脚
然而他也只能把愤懑
抽向相依为命的耕牛
而后一种疼痛
打心底传出
每一个清醒的夜晚
都有旱烟吧嗒地叹息
每一个明净的白天
都有泥脚来回地徘徊
农人
粪水淋不醒梦想也淋不长希望啊
写诗的兄弟
他也只能忍受饥饿和贫穷
用锄头一样沉重的笔
把我们的生活
放在山顶
对着太阳和苍天歌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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