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婴儿　

一

松平走在这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水间，一面呼吸着山里新鲜的空气。一面又有点怅然若失。心一直没脱离那来自心底的沉甸甸的负重。从昨日晚上梦到孟依之后，一夜辗转反侧，夜不成寐，忆往事。徒生伤悲。清晨目视着镜子里那憔悴的脸，乌黑的眼圈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又一阵失神。

今天是孟依五周年的忌日。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计划好今天请假半天去她的墓前陪陪她，留她一个人呆在那里，不知道她如何度过那么多寂静的日子，是不是依然舞动着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是不是依然喜欢在一个轻松的午后，手捧起一杯清淡的绿茶，坐在那颗松树下，靠着树干，恬静的沉浸于文字之中而不可自拔？

山路行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快到了，擦试了一下额头微微渗出的汗水。今天松平特意喷了几滴孟依喜欢的“jaguar新尊爵”，他一直带着她熟悉的味道来到她面前。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一片，抬头望了天边那越积越厚的云层，好象快要下雨了。

“雪儿，我来看你来了。”松平在心里呼唤着孟依的昵名。

风吹的着叶子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声音，林海涛声一重接着一重。整个山间云雾迷离，顿感萧瑟之感。就连鸣叫的鸟儿似乎也发出一种嘶哑的嚎叫。分外凄凉。心，又如针刺了一下，痛！

把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放在墓前，松平盘坐在旁边的地上，手抚过那个刻着名字的墓碑，划过一个个心酸的文字，视线最后停留在她顾盼生姿，妩媚动人的照片上。相片里的雪儿盈盈浅笑，俏皮的神情，尤醉于那一低头的温柔，当时松平第一次看到那照片时，对雪儿说过的话。

抚过石碑的手，冰冰凉凉的，那冷一直穿透过松平的身体，直至捣入他的内心。

“雪儿，你还记得吗？我们十年后又重逢时的情景？”声音有点低沉，落寞。　

二

孟依靠在她妈妈身上，费劲的想往窗口挪动，这位于闹市中心的医院，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二个月了。

望着窗外点点星光，璀璨的妆点着这夜空。突然天边划过一道流星，孟依眼神突然亮了，她默默的在许着一个愿。虽然她知道，这美好的愿望可能只是天方夜谭的神话而已。

一旁的孟妈妈面对自己的女儿的一副病容，忍不住又轻泣不已。

孟依伸手抓住妈妈　的手，强颜欢笑劝慰着：“妈妈，没事，我会没事的。”其它她知道死亡已经离她那么近，死神一直徘徊在她的周围，有好多次她都似乎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不时的伸出手要她抓住，她不肯，她还有一个梦没有圆，她不想就此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阵，她一直在听那一首歌黎明的《堆积情感》

“我用所有时间来堆积对你的思念/只因为你曾对我说爱我······”

每天听着听着她就不自觉的淌着泪，妈妈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单纯的认为孟依是因为自己的病情而在哭泣。也许只有孟依自己知道，在她的人生中，有时情感更甚于生命。

记得她和朋友说过“我但愿有一天能在我所爱人的怀抱里死去，不要留我一个人孤零零在思念中离开。因为那时我是快乐和满足的。”

在心里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不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什么？十多年没见，他一切有变化吗？你知道我好渴望见到你。孟依用哭泣的心音在叫喊着。

风听到了吗？你可否把我的思念打包邮寄给他？

风没有任何回答，悄然的来过又离开了。

孟依的眼神飘忽不定，她回头扫视了这四周都白得令人发酸的房间。突然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三

松平此时走在医院的长廊里，耳边还回响着刚才院长和他说的话，百种滋味袭上心头。一刹那间，他突然有着想逃离这个城市的冲动。

“医院决定派你去做一个重危病人的家庭医生，你可以对家人说，院里决定送你出国进修半年，因为那个病人的生命最多也就只有半年。”

“我可以问一下是谁吗？我做医生十年了，没听说还有做私人医生还要不能回家的，我不想做，为什么挑上我？”松平有点气愤的问道·

“你不要管了，这半年的薪水你一分不少，病人家属还会另有酬金给你。你只要记得服从就可以。”院长面对松平的口气有点不快的下着命令的说。

“恕我无法答应，你另请别人吧！”松平丢完这话站起来就走。

“你知道你去面对的是谁吗？你走出这个门，你也许会后悔一辈子。”院长的话让松平不自觉得停下了脚步。

一脸狐疑的看着院长，其实他心里也有着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会挑上我?那个人是谁？一团疑虑在他心间积压着。

“是孟董的女儿孟依，她得了骨癌，已经晚期，时日不长了。”院长的话里也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婉惜。“才三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一下子听到孟依的名字又突然在耳边响起，松平就象突然在寒冷的冬夜里走出户外的感觉，全身情不自禁的打着哆嗦，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只有几个零散的字在他的脑海间不停的跳动，孟依······癌·······!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弄错了。”松平摇着头，嘴里反复的说着。

“好好照顾她。这是她提出来的最后的要求，她想和你呆在一起走完她最后的人生”院长沉重的说。

拖着支离破碎的身子，他不知道何时走出了院长的办公室。

他突然想急切的看到她，这十年，这十年他心中一直魂牵梦引的人。

突然眼前又浮现另一个她，正用期待的眼神对他说：“老公，今天早点回来，今天是你的生日。”还有临出门时，女儿用稚嫩的声音对他说；“今天的寿星爸爸，祝你快乐。”

他的眼前，交错了二个女人的身影。他左也矛盾右也矛盾。

使劲的揉搓着头发，他好想逃开这里，他突然想逃，逃到她们二个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车子肆意的穿过街头，也不理交警拦截的手势，松平在二十分钟后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的一草一木是那样的熟悉，他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

他依然逃不了他心底的牵挂，这里是他和孟依定情的地方。

“平，你爱我吗？”孟依娇柔的声音问道。

“我爱你，依，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会一生一世在你身边，陪伴着你。呵护着你。”松平深情的回答。

林间的小松鼠突然跳了出来，吓得孟依一下子紧紧抱着松平的身体，都快要哭了。

正想要赶跑这害孟依哭泣的小松鼠时，松平突然看到那小东西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些调皮的神情，仿佛正在为它刚才促成的好事而有点沾沾自喜。松平脸突然红了一下，紧紧的抱着孟依。“别哭，有我呢，我的怀抱是你永远安全的港湾。”

“嗯”还没等孟依回答，松平早封住了她的嘴，用他柔软的双唇对她诉说着他深情的爱。

一幕幕如电影般在此时回放，松平再也抵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和伤痛。这些年来，他一直避免去想他和孟依的事情。总用回避来漠视内心那根深蒂固的炽热。

他此时迫切的想看到她。

四

妻子小丽帮他整理行李时，用幽幽的语气说：“你一个人在外，可要注意身体。还有······”

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在外可不要喜欢上别的女人。那样我会痛不欲生的。”

松平都不敢注视她的眼睛，只是用一种很平和的话回复着小丽“不会的，结婚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记得我和女儿在家等着你。”小丽想到结婚这么多年，松平还没有离开她这么久。她真的对未来很茫然，不知道到时该如何过。

他平静的拉着她的手，“不用担心，我会一切都好好的，半年，一晃就过去了，我就回到你的身边啦。”可是当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有他心里知道他是多么难过，心如刀割，他的回家意味着就是孟依的永远离开，他不要，他不要她真的撒手离开这个世界。

“等你回来”小丽突然说完就掩面哭了，弄得松平不知如何安慰，他此时更多的念头，是想见那个他一直牵挂的孟依，他希望他能给她最后的快乐。还有，十年没见，她是不是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她还是不是十年前自己记忆中的他。

五

当手拿着孟依现在在上海居住的地址，坐上出租车时，他的心都快跳出来，车徐徐向前开，他的脑海里飞快的转动。一遍遍的想着他们二个人相见时的可能情景。

“司机，停一下。”松平看到前方有一家花店，她应该还是喜欢白色的百合花吧！

包好十一朵白色的百合花。人家说，十一是一心一意的含义。十一朵花只能送给心爱的女人。松平在想，孟依看到十一朵花时会作如何反应。

车停在榭丽花园四幢的门口，车没停好，里面就有一个人影开门出来，五十开外的一个中年妇女，一脸笑容迎上前来。“是松平吗？小依早在里面等你多时了。”

“嗯”松平不自禁的拉了一下这身昨天刚买的西装，手里微微流汗，心扑扑直跳。踏进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身着一身白色衣服坐在绿色沙发间的她，就宛如一个跌落于凡间的仙子一样。她没变，依然是那样的熟悉，松平在心中轻唤着。

看到他进门，孟依激动的想站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站稳，一是病情已经很重，她的双脚站一会就疼痛不已，另是她此时真的已经象是停止了片刻呼吸·脑海中混沌的只有他的脸,看着他的脸渐渐正在逼近着她，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再不是梦中那虚拟的梦想。那样短促的相聚。

看到她试了好多次想站立最终没成劝，松平赶紧加快步伐上前搀扶着她，手伸向她的同时，他和她的眼神此时早深深纠缠。

一切尽在不言中。

耳边传来一首理查德·克莱德曼的“致艾丽丝”，如水的音乐此时悠扬的响起。他扶着她坐在沙发上，双眼再也离不开她的脸，恨不得把这十年的相思全都补回来。傻了，呆了，痴了。

“张阿姨，把松平的行李拿上楼吧。来,松平，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孟依的声音一如旧日般好听，清脆的宛如轻夜里的百灵。

牵起孟平的手，走入松平的房间，推开门，浅雅的布置，是松平喜欢的风格，墙上还挂了一幅风景画，画面似曾相识。看到松平忽然的皱了一下眉。似在想着什么?孟依想，他估计是在想这画里的景色？

“　你忘记了？这是你学校后山呀，从我以前去看你住的地方望出去，这是这样的景色。”

“哦，呵，我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了。”松平不好意思的说

孟依突然咳嗽了好几下，手捂着胸口面露痛苦状。

松平这才记得，刚才重逢,一时的兴奋冲淡了关注她的病情。他忙碌的拿起行李里听筒。仔细的听着，心中一下子马上又似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眉不自觉的皱了。

“怎么啦？”孟依问道，是不是肺部也转移了？

“　没事，别乱想，你会好好的。”安慰着她的时候，松平何尝不是在安慰着自己？他刚才在听的时候分明是肺部的罗圈音很重，回声很不均匀。估计肺部情况也不乐观。可是他不想让她知道。毕竟自己都难以忍受这样的结果。

吃过晚饭，二个人坐在沙发里，松平听孟依说起她这十年的点滴,说起她在网间的风云，贪婪的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变换，不由的流露出一种浅淡的忧伤。心不由的一阵揪着的疼。情不自禁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那一刻，松平突然心平静了。这样的依偎，他丢失了多久？　

六

“爸爸，我有个请求。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如果今生无法实现，我想我死不瞑目。”说这话时，孟依的心是平静的，她早坦然的接受了她的病情和她短暂的生命，只是她想把生命的夏花开得再灿烂一些。

注视着爸爸眼里溢出的泪珠，她轻轻的上前抱着爸爸。“对不起，爸爸，女儿总给你添麻烦。女儿不能尽孝心。真对不起。”讲完孟依早成了一个泪人儿。

“小依，你说吧，爸爸什么事情都尽量为你办到。”

“我想让松平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我不愿再呆在医院了，面对一片病态的白色，我在那里快要窒息了。我的病已无药可救,那就我在上海的家里，让他陪着我安静走完最后的人生。”　

“我和吴院长商量一下，爸爸答应你，一定做到，不惜任何代价。”孟依注视着爸爸。又言：“爸，不要用钱去压他，如果他不愿意，我不想为难他，我是要他心甘情愿的陪伴着我。”

当后来几天，看到爸爸忙碌的布置上海的家时，孟依知道，松平答应了她最后的请求。她自己的房间可以放任爸爸打理，可是她提出，松平的房间由她一手来布置。最后她专程去一个熟悉艺廊订制了这一张图片。因为在那里，有他们太多的记忆。

短短的几日,一切打理完毕，当她听说松平定于今天到达时，她从一晚上就没合过眼。久久的期盼就要美梦成真了·

终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了，可以感受着他的呼吸，可以近距离的仔仔细细的把他看个够，其实哪够呢？

他是她一辈子的牵挂，曾经多少次在午夜梦回时，为他流泪，为他哭泣。

还记得最后一次他离开她的视线时，他就只是丢了一句话给她“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这一句话，在以后每一个想他的瞬间里，都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内疚的心情一直困扰着她。而今，终于，可以和他坐在一起，她想对他诉说，她这些年来，一直把他深深想起。

一首戴望舒的《可知》，不知道她默读了多少遍。

“……可是只要你能爱我深/只要你深情不改/这今日的悲哀/会变成来朝的欢快，啊，我的欢爱/否则悲苦难排解/幽暗重重袭来/我将含怨沉沉睡/睡在那碧草青苔/啊我的欢爱/”

脑海间浮现了这一首诗，她已经不能再等待了，她几次催着张阿姨出去到门口观望。听到汽车的嘎然停止的刹车声,来了，他来了，他来了，心里有止不住的热流冲上额际。那跃出口的心跳激荡着她，她一阵晕眩。只能坐在沙发上等待，不能起身到外面相迎。

七

靠在松平的身上，又闻到那样熟悉的香味，他没有忘记孟依喜欢积架的香水味。孟依心中好感动，也好满足。

耳边又传来这熟稔的温柔的声音，“雪儿，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看雪吗？我这几天在脑海间一直回忆着和你相爱的每个瞬间。一直以为这辈子我只会把你锁在心间，不会再去开启。没想到这几天我在回忆的时候，一切一切的事情是那样的清晰如昨。往事太伤怀，都不敢回首，接到你分手的信件，我那时就象跌入了深渊，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那时我一切都心灰意冷，如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木然的生活着。”

“对不起，平，我对不起你。一直想再亲口说这一句话，可是我没有机会。一直不敢联系你，虽然知道你的很多情况，可是我不想去破坏你现有的平静，我爱你就应该体恤你，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得拥有。”孟依充满内疚的眼神回视着松平依然如初的眼睛。她此时脑海间只有满满的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平，我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去看雪，我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站在白雪里舞着，你说我就象是一个雪中的精灵。或者说更象是一个跌入凡间的仙子。你说我象白雪一样的纯美。”说这话时，孟依的脸上悄悄开启了二朵绯红的桃花，煞是好看，在松平的眼里，一如当初,迷人极了。

想起只顾着说话，孟依应该休息了，松平责怪自己真的是一个不会照顾女人的男人。粗心而大意。他看到雪儿脸上已有着明显的倦容。很是自责。

“雪儿，快上床睡觉吧。好好休息，我们还有好多的时间可以说话，是不是，现在你重要是养好身体，等你身体棒棒的，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边说边怜爱的看着孟依久不见太阳而苍白的脸。

“嗯，你抱我到房间好不好？”孟依突然向松平撒着娇说。

抱起她的身体，心里酸酸的直想流泪，被病魔已经折磨的身上都没有多少肉，轻盈的就真的象雪一样，真怕一不小心就会在他的怀里溶化了,消失不见。

当帮她拉上窗帘的时候，孟依突然幽幽的说；“别，别拉上窗帘，我想一睁开眼就看到太阳，看那蓝天，我喜欢蓝色·真担心哪一天，我再也看不到了。”

泪，再也控制不住，松平突然抱着孟依号啕大哭，这几天获知孟依的病情之后他一直压抑着，今天终于，泪就象决堤的坝一样，一下子倾泄出来。

松平的举动吓坏了孟依，她只能抱着他的头轻声的安慰。“平，你知道吗？我能偷一段和你这样的相守，我好满足，真的。我知道我好自私，我就象一个小偷一样，在偷着属于人家的你。可是我只想，我能在你怀里沉沉睡去，我希望我最后是带着微笑而离开。而不是想念的痛苦。”

心情渐渐平息，看着孟依睡熟的样子，就象一个天使。

松平踱步到窗前，注视着窗外的月光，他此时被忧伤的箭给射中了。透过月光，他多想可以企求上苍，不要带走孟依，她还那样的年轻。

捏紧的双手,在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孟依开心,没有遗憾的走完最后一刻。用他全心的爱，陪伴着她。

八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们在一起数着相聚的时光，一天二天，一个星期，二个星期，当那天孟依的爸妈来看孟依时，看到她日渐红润的脸色和微微发胖的身体时，都欣慰的流出了泪，同时也不停的感激着松平，可是谁都知道，最终，孟依依然还是会离开他们的身边。一个人独自去另一个世界流浪。

白天，怀抱着孟依看着她穿梭于网间。看着她和一帮网上的朋友侃着不同的话题，累了就靠在他怀里休息一会，而松平则轻轻帮她按摩。

总会有一种莫明的愁袭上心间，注视着她一天天表面象是病情有好转的趋势。心中是很高兴，可是作为医生的他，同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恢复而已。心情因素固然是可以让病情有所控制，但是她的病实在太重了，作为一名医生，最终却救不了心爱的她。心,无比苍凉。

看着她偶然涂抹的文字，她真的是一个乐观,好生活的女子，善感的她会为一点点的小事而感动半天。也会因为一首歌而陷入一种独我的情绪。看着如行云流水般的文字从她指间敲出，而他是她第一个欣赏的读者，突然有一种无比的满足。就象现在，怀抱着她，感受她诱人的芳香，还有她时时撒娇的可爱神态，令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此时心中只有她，一个唯一的她。

一个月过去了，因为爱情的滋润，孟依的病情有所好转。那一天，孟依突然提出要松平带她出处游玩。一直担心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不敢轻易随便让她出门，所以这一个月，他们一直呆在室内，也只是偶然坐在阳台的摇椅里，白天沐浴在阳光下，享受一下阳光的洗礼，晚上一起看天上的星星，细数着那天间的星星，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日子。

"嗯"为了让她能有更好的心情。松平答应了她的请求。

那一天，天如往日一般蓝，天上白云朵朵，拉着松平的手，孟依心中甭提那个高兴劲。她说就象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瞬间，他们牵手走过街头，穿过闹市，最后停留在一座小公园里。

“看，那里也有一个秋千。我要荡秋千。”孟依兴奋的叫着。

十几年前，记是那时二个人还在读大学，国庆放假，孟依就直接从学校去松平那里。那几天，青春年少的他们在爱情的海洋中欢快的畅游。如鱼得水般的快活。以至于后来家人找到学校时，孟依才知道，她兴奋的只想见松平而忘记告诉家里人一声，害得爸爸找到学校不见人影而急坏了。

还记得那年的那个雨夜吗？你也为我荡起了秋千。你经不起童心未泯的我的垦求，坐上小孩子的千秋。

摇响了记忆的大门，荡起了旧日的情思。

“扑通”孟依跌落于地，看着她痛得扭曲有脸，松平急忙带她去医院检查。

“你怎么那样不小心，你知道她的骨头现在如何的脆弱，经不起一些外来受力，就会导致裂痕。”在医生的指责下，松平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看他做了什么事？

打上石膏，背着她回到家。督促着她吃完药，想哄她快点睡觉时。她突然提出一个要求。

“你能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吗？我不想离开你，白天黑夜。我只想抱着我睡，那样我才踏实。”面对孟依这样的要求，松平直接反映就是拒绝。他哪能禁得起和他抱着躺在床上而不去和她亲热的冲动呢。她的身体可禁不起那样。他不要。他再也不要伤害她了。爱她就是要好好保护她。

“原来，你一点都不爱我。”孟依突然哭着说。“你还是回你的家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要你的怜悯。你走吧。你走。”

“雪儿，不要那样，不要那样，你明知道我深爱着你，十多年不见你，我都没忘记过你。一天一月一年，我哪天没有在牵挂着你？你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那样说我？”松平的眼神分明已经受伤。说他任何事情都可以，可是就是不能说，他不爱雪儿。他知道他爱她已经深入骨髓，溶入到了血液，再也没有办法能把孟依从他的身体和思绪里抽离。

“那你为什么连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呢？”孟依难过的说。

“雪儿，就是怕我会伤害到你，你要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心爱的女人躺在怀里，而我会克制不了冲动，万一伤了你如何是好？”

“不会不会，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哪怕就是在那一刻死，我也愿意。”听到松平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时，孟依再也控制不了，紧紧抱住松平的脖子，连说着无数个“我爱你，我爱你······"

窗外一颗星星突然亮了一下，似乎也正微笑的注视着这一对有情人的悲喜情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