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王熙凤
王熙凤是贾琏的正房太太,邢夫人的儿媳妇,王夫人的亲侄女。“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王熙凤在《红楼梦》里是个铁腕人物,在《红楼梦》她出场次数最多。历来人们对她贬褒不一:一方面“说她模样极标致,言谈又极爽利,心机又极深细,竟是个男人万不及一的”(见第二回);另一方面她公款放货;教唆杀人;玩权铁槛寺;毒设相思局,凌辱死贾瑞;计赚苦尤娘,逼二姐吞金……。王熙凤识字不多,没读过书,但她极善于察颜观色,对《红楼》中的每个人都有评论,比如她说大奶奶是个“佛爷”;二姑娘不中用;三姑娘事事明白,言语谨慎,又知书识字,比她还利害;黛玉是个美人灯儿,风吹吹就坏;宝钗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贾环是个“冻猫子”,只等热灶火坑让他钻;邢夫人禀性愚顽,只以婪取财贷为自得……,就当时的背景来讲,每个人都评得恰如其分。在我们周围也不乏王熙凤式的人物:他们文化不高,也没什么背景,但极会拿捏人性中的弱点,白道黑道通吃,在官场里左右逢源,上上下下都能玩转。“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害了卿卿己性命”,尽管王熙凤极会讨得当权者(贾母)的欢心,在贾母眼中,她只是只“猴儿”,猴子有的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所以“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
凤姐作为荣国府的二奶奶,作威作福,蛇蝎心肠,但作为女人,她依旧是个受害者,人总是无法逭逃于历史。
王熙凤和贾琏的婚姻并不象其它封建时代的包办婚姻一样,毫无感情。以当时的眼光看,他们倒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在第七回,曹公就用极含蓄的文笔写了凤姐、贾琏和谐的夫妻生活。第七回周瑞家的(王无人的陪房)奉薛姨妈之命,给小姐太太们送宫花,走到凤姐的院落,“走至堂前,只见小丫头丰儿坐在凤姐的房门槛上,见周瑞家的来了,连忙摆手叫她往东屋里来。周瑞家的会意……,正说着,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处,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来。”平儿的身份是“通房大丫头”,所谓“通房大丫头”,就是在主子行房事时,她可以在场,甚至可以在主子的召唤下参与做爱。凤姐、贾琏能在大白天行事,从这点看,凤姐与贾琏的性生活相当和谐,况小丫头丰儿一召手,周瑞家的就心领神会,说明这种情况不只这一次。在凤姐贾琏婚姻生活的第一阶段,贾琏和凤姐享尽鱼水之欢,但好景不长。凤姐对婚姻来说是比较忠实的,对贾瑞和贾啬虽说在情感上有些暧昧,但并未出格。在第十三回开篇就写凤姐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每到晚间,不过和平儿说笑一回,就胡乱睡了”,了了几笔,凤姐对丈夫的思念之情跃然于纸上。但贾琏却是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见第二十一回)的主。从二十一回起,先是和“多姑娘”寻欢,再是引“鲍二家的”到自己家里偷情,最后发展到在外“金屋藏娇”,偷娶尤二姐,贾琏对凤姐的感情一步一步地疏远。如果前两次如贾母所说:“……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的……”,那么偷娶尤二姐,却是贾琏从感情上真正背叛凤姐。尤二姐和凤姐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二姐对贾琏“凡事知疼着痒”,“温柔和顺,凡事必商必议,不敢恃才自专,实较凤姐高十倍;若论标致,言谈行事,也胜五分。”但凤姐一味地仗着娘家有财有势,恃才傲物,除贾母王夫人外,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贾琏也一样。“……把我王家的地缝扫一扫,就够你们(贾家)过一辈子呢……”(见第七十二回)。凤姐虽说爱贾琏,但她不懂得如何讨得丈夫的欢心,这成了凤姐致命的弱点。在男性统治的世界里,一个女人再要强也强不过男人。
“女人们都很明白,只有让男人舒服愉快了,方有女人真正的幸福可言”(《飘》。社会发展到今天,妇女的地位己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时至今日,女人和男人就从来没有真正地平等过。尽管女总统,女议员,女省长,女市长不乏其人,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她们仍然只是男性世界的点缀而已。追求男女平等的道路任重而道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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