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晓你是澧水边的女子那一刻起,我就用心作了一幅画,画里有水,有云,有苍苍蒹葭,更有美丽的你。澧水上,云蒸雾绕,水波不兴,而你一袭白衣立在水边,缥缈的眼神望着空灵的远方。深秋的蒹葭轻摆着寒凉,拂过你的裙角。想着这样脱俗的你,我就渴盼着你的到来,因为我认定你的美丽会照亮我的生命。
轻轻地,你终于来了,在一个阳光洒满的清晨,来到了我的城市,而我的城市此时还半梦半醒。在我们相牵的前一刻,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惶恐与焦灼,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迎接你,因为所有世俗的方式都配不上你,更不知道在你眼中的我又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我太平凡。但我不愿意错过等待的美丽。于是我等待着,在一间名为“米萝”的咖啡屋。
阔大的窗,玲珑的吧台,紫藤萝瀑布般从墙角垂挂下来,萨克斯风的音乐如母亲轻柔的手抚过耳边。我选择了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总觉漫长,一分钟似乎可以换算成人间的一年。之间随手从架上取了一本杂志,精致的图画,做作的语言,掩饰不了文学的苍白。百无聊赖间,时不时抬起头来望望窗外,捕捉匆匆的人流,捕捉每一个像你的人。可没有人为我停下脚步。
只是当我一低头的瞬间,影子遮住了我的光线。我抬起头,是你。刹那间,我渴盼的你,活在文字中的你,都从想像中走了出来。你微笑着,伸出手,我们轻轻一握。我的世界从此多了一个你。你随意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在我的想像中,你就是一个温婉和气的女子。有着兰的清新,桂的高洁与茉莉般的素雅。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文字美得让人窒息,而人更是美得让我希望把自古至今所有的形容词,在你身上堆砌,诸如“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手如柔荑”等,但什么都俗了。我无法形容。因为你与世俗的美女截然不同,你澄清的眼神是汉时的月,你的唇如唐宋的幽兰,你的弯曲的金色卷发却又分明写着一首现代诗。时尚与古典在你的脸上实现了一次重合。
咖啡屋里本是咖啡香飘的地方,但我们却不约而同地点了铁观音,因为我们都是中式的女子,中式的女子就该娴静地坐在窗边,品茶望月,只是此时没有月,唯有窗外的俗世红尘作伴。就这样地躲在铁观音的背后,我们对望,微笑地聊着,似乎很早之前我们就已相识,你看我的眼里没有失落,我望你时更没有陌生的惶恐。或许我的前生是黛玉,而你的前世是宝玉,命运注定我们今生的缘份。上一世的错过,我们今生来补。
文学是我们共同的话题,你一直强调你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也许正是如此,你的文字有如一粒种子,不经意地被风吹到墙角,在无知无觉中,却开出了硕大而清香的花。是坚韧不拔的毅力成就了今日的你。你的执着也成了我莫大的鞭策。你告诉我,经常写作到凌晨三点,文笔的清新、流畅,题材的广泛正是这一个又一个夜堆积而成。
走出咖啡屋,阳光任意地泻在你的身上。我知道,阳光是为你而喷薄,因你的到来而灿烂。前一天的阴雨绵绵,在你到来的这个清晨成了过去,我心中的阴云也因你而散去。因为你是世间的阳光,是我的阳光。
你轻轻地踏着阳光而来,正如你的名字——轻轻走来。本来你还有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冰鉴,冰心可鉴,可我固执地只愿叫你轻轻。在这个清晨,你是路过我的城市的精灵。轻轻地,害怕惊忧了城市的梦,在阳光下又轻轻地离开。
轻轻地,你走了。正如你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你带走了我的心。
轻轻,文学的路上,一路平安!
2006·2·20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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