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一段爱,刻骨铭心。
这些天来,亲爱的,你病的日子里,我才明白,你是我生命里不能割舍的疼痛。
结婚离十二周年越来越近了,而这些天来,你一直在胃痛的折磨里。我徘徊在你的身边,不肯稍离左右。你说要到市里检查,不顾你轻描淡写地说着并无大碍,我固执地告诉你,亲爱的,无论怎样,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你陪着我!这一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日子在脚步的匆忙里,一天天地走过。那些年少时曾有过的激情,在时光的两岸沉积为生命里厚厚的亲情。仿若幽然一梦,转醒的记忆,将昨日的风吹着你微笑的面容,用你略微疲惫的目光询问我,是这一天,我们共入洞房的么?
我点头,比肩临挨着你,头自然地依在你宽宽的肩头。手犹疑着,放在你的腿上,你毫不犹豫地握住我的手,眼睛却始终不离窗外的雪,静静地思索着,关于爱,关于生命的长度。在生命的旅途上,心与心牵紧了彼此。
许是心头太沉重了,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太多言语。我们各自怀想的是我们一同走过的深情岁月。
亲爱的,真想就这样靠紧你,一直走下去,走到时间也走累的时刻,走到天也憔悴,地也苍老。
陪你走进x光室,我们用眼神交流,却是你的鼓励我的彷徨。我一直惴惴于心,我生命的意义就是你存在的理由。虽不是花开并蒂的莲花,也不是同戏湖水的鸳鸯,而我明白,我生命的存在是因了我困顿时,你递过来的一双宽厚的手。
怀着一颗无法安然的心,走出x光室,等待消息的时间,是走在北国商城的楼层间。从一楼到七楼的上上下下间,我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张x光片上。我的眼神悄悄地注视着你,在你饶有兴趣地摆弄那些小饰物,问我喜不喜欢的时候,我直想哭着告诉你,亲爱的,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需要,我所必须的只有你。
点头和摇头,是我能应付的语言,我差一点就要击溃在自己假想的最坏打算里。思绪煎熬在等待里,我真得好怕,好怕,我细微的疏忽,就遗失了我生命里最最珍贵的美丽。
时间漫长地要扼住呼吸。等待,一个未知的答案,是救赎我生命的依偎?还是葬送我,最后生命的依据?
你想逗我笑,打破有些太沉闷的气氛,你说,上苍会眷顾我们的。你带我逛市里最大的书店,你是想,可能我最衷爱的书,还会给我点点的安慰。
亲爱的,唯一让我欣慰,寻得到一丝快乐的是,我们在书店里,淘到一本宗濮的散文集《霞落燕园》。精致精美的文字,让我暂且忘了心头的疼痛和忧郁。亲爱的,你俏皮的一句:“你去结账,我来付钱”,逗笑了我,也弄疼了我。我的心稍稍宽地不由得不叹息着:亲爱的,宠着我,宠着我,谁也不要狠心地说先离去。
亲爱的,我还是哭了,却是喜极而后的落泪。
怕你去看诊断的结果,我用柔弱的肩想为你分担心头的负荷。拿到x光片结果后,我不敢相信,也喜出望外告诉你,涛,仅仅是胃炎,仅仅是一般的胃炎。
想嚎啕大哭,没有走近你,垂手相看,我们间只三尺的距离,就跨过了苍海桑田。让我有勇气说,生活着是美丽的。
我轻轻地说,回家。
你轻轻地说,回家。
家,穿越冬季,复苏盎然的春天,我们又风雨兼程在回家的路上。
家,我的枕边,你熟悉的耳语,我被你娇宠着,偶尔的任性和刁蛮。
爱着,是美丽的······
2006·2·2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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