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找老胡谈这个事情,把工人准备好,到时间我直接找你。”老解对叶哥再次提出。
“那行,我等你的消息。”说完叶哥闭上眼睡觉,其实他心里一定偷着乐呢。
“你觉得西北好吗?”老解对看窗外风景的依依问。
“你觉得呢,没感觉哪里不好,可更感觉不到哪里好。”对这个地方真不知如何说,西域风光有自己的特色,任何东西无法比较。只能看喜欢的人怎么看,如果是你喜欢的,你会觉得它的苍凉或者冷漠是粗狂,如果你向往的是江南水乡的婉约雅致内秀的细腻,你会觉得这里不好。
“我在这里二十几年,算起来和你年龄差不多,有感情了,或者说自己的生命已经存放在这里。”说完老解陷落一种莫名的情绪中,他拿出烟点上使劲的吸滞,额间皱纹成一团。他的眼闪过一种迷茫,这是一个成熟多情人的伤感,男人在他这个年龄该有的不该有的感情都应该关闭。
“对这里不太了解,也不再想去了解,只是有点怀念黄河,其他的风景我无所谓,很快可以回家才是我最想的。”说完她也陷落一种茫然状态中,更多的是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走出来不容易,走回去不得以。
“你在这里久了,慢慢的你会喜欢上它,虽然它气候恶劣,条件艰苦。”老解的声音有点沙哑,说话明显感情色彩偏重,感性的男人。
“也许吧,只是我应该回去,无论多美,虽然我还没感觉它美,可这里不属于我。”可哪里又属于我呢,人是自己的?包括自己身体都无法把握,生老病死不是我可控,生命如花开败都是春逝,一切都在来中去,而去中可有来。
“每一种经历当时无论怎样的艰难,事后你想一想其实有什么呢,看我现在不是活着吗,人只要活着什么都会熬过去的。”人生如果真是熬着过去,想来真到去时已经干净。“自己一个人出来,家人不担心。”老解为刚才的失态转换话题。
“不担心,一个人了无牵挂。”
“也是,其实一个人的路最好走,人不能有太多的负累。”
“那你也是一个人在这里吗?依依第一次问别人的家庭情况,从来不问别人生活的具体情况是她一直的习惯,总是这样想,愿意告诉你的人不用问。
“媳妇和儿子在市里,今天是媳妇打电话让我回家,我走了她和孩子没人照顾。”说起家人他的脸上有一种男人的责任感,被女人和孩子依附的男人有自豪感价值感满足感。
“她们自己不会照顾自己?那你以后不去工地?”照顾自己习惯了,对完全依附男人的女人总是不看好。
“她怎么照顾自己,每天打麻将都没时间吃饭,儿子除了上网什么都不会做。”
“你老婆只打麻将?你儿子没去上班?”对这个男人的家庭突然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家庭。
“女人不打麻将做什么,儿子现在小不上网干啥呢?”老解对她的疑惑有点不以为然。
“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你不是说你儿子和我一样大,男人应该有自己的事情做。”
“养媳妇是男人的责任,自己媳妇喜欢玩的东西满足不了是男人吗!孩子19岁不喜欢上班,也不喜欢上学,喜欢上网,每天十块八块的,只有他不去外面打架闹事就可以了,现在的孩子你能怎么要求他?”说着话的老解并不轻松,可以听出他的无奈,也许只是他习惯了。
“也许吧,不好说,如果自己愿意总是幸福的。”还能说什么呢,别人的家庭给自己有什么关系。
“想家吗,有孩子吗?”
“想家,可该怎么想呢,更多时间是想孩子。”她从来不和别人提及家庭孩子,不是不想,而是回避那种刻骨的思念。
“这条路走起来很难,尤其女人,你要走需要很大的毅力。”
“没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只是锻炼自己,看别人怎么走路。”
然后是一路的沉默,快进城时他接到他媳妇电话,让他快回家换煤气。可怜的男人,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女人不生存吗?为有这样的女人感到悲哀。进城后叶哥在路过工地下车去看工人,她自己回去住的地方。
“你什么地方下,我要到站下。”依依看了看他问到。
“我也到站下,然后坐市内公交回去。”
“干脆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以后老胡那边答应好来找你。”老解下车跟着她走出车站时问她。
“我就这旁边住,以后你来问一下就可以。”
“还是去看一下,不方便?”
“好吧。”话说到这里,不让他去看有点说不过去。回到旅馆,去值班室端了一盆热水回来对老解说:“坐一天车灰大,洗个脸。”
老解推让一翻没再推迟,洗完后说了一句话:“第一次有人给我端水洗脸。”
这话让她很尴尬的站在那里,无非是客气而已,到是没想这么多,只怕他会多想。俩个人在房间一下无语,正好叶哥从工地回来,老解请他吃饭。吃过饭想起彭哥上次打电话找她,她给叶哥和老解招呼一下去了彭哥那里。
走进那黑黑的过道,很远可听见吵闹声,走进彭哥门口站满了民工,看到她走过去给她让了一下路,依依进去房间,彭哥、文哥、王哥三人脸色涨红,工人看起来也很激动,肯定发生了很大的争执。
“来了这么久,什么事情都不给我们做,吃没吃的,住的猪窝不如?给我们路费我们要回家。”一个长得很标致的小伙子敲着桌子,另一只手把一碟碗全摔在地上,文哥的女儿吓得大哭。
“我们怎么没给你们吃、住了,甲方开不了工,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只好等。”文哥小声的嘟囔。
“吃的什么,你怎么不去吃一下,几十个人挤在地上睡,又冷、又脏、又臭、水也没喝的。那饭馆的老板饭不给我们吃,要不你们一天发十元钱给我们自己吃。”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厉声叫嚷。
“你要搞啥子,凭什么摔我的碗,马上给我赔起。当时只让你们过来几个大工,一下来四十几个,吃住全给你们管了,还要怎么样。”彭哥体积庞大,加上平时就是“大喉咙”,此话一出,感觉房子都在颤抖,真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他话一出民工都不说话,也许是被他的气势吓倒。
“再说有啥子事情,也可好好说,哪个是吓大的不成。”王工看局面已平静,终于说了一句话。
“我们不是要闹,家里老婆娃娃等到寄钱回家,来这么久了工程没有,给我们点路费让我们回家早做打算,这样搞起咋个整。”小伙子降了火气后低声附和。
“你应该还没结婚吧?”依依笑着问小伙子。“除非是早婚。”
“我是没结婚,可他们结婚了,没结婚也要挣钱以后娶老婆。”
“你这么帅的,还怕没女人要吗,排队的多吧。”
“多什么多,我老婆早把我甩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呢?”刀疤脸的男子接过话说到。“现在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只知道爱钱。”
“爱钱好啊,不爱钱的是傻子,女人可不是东西!记住你们现在和女人在说话。”依依笑着对两个刚才还像吃了炸药的男子调侃。
“要女人都和你一样,我们男人的日子好过多了,何必这么苦跑出来打工,你看我们过的什么日子。”
“和我一样男人全死菜了,我家那个可是很怕我的。”
“和你一样都出来挣钱,我们男人不用那么辛苦了。刀疤脸笑着说。
“那你们都别做男人,成了男人必须如此,不然我们女人还嫁你们做什么。”
“你吃饭了没有,我给你舀饭吗?”彭哥端着饭大口的吃,刚才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除了文哥脸色还苍白之外,一切回复正常,工人三三俩俩散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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