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突然梦见外公,感觉外公与生前无异:和蔼可亲、精神矍铄。我醒来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不由想起外公生前的点点滴滴。
外公身高一米八几、清瘦,小眼睛,但看起来很和蔼很精神。外公很勤劳,但由于子女众多,生活还是很清苦,但外公的脸上却总是洋溢着快乐的微笑。现在想来还真佩服他那积极向上、豁达乐观的生活态度。
那时候的外公家很穷,但这不妨碍外公的乐善好施。有要饭的来了,先把饭盛给他们,然后自己吃;谁家缺什么了,只要他有,他就毫不犹豫地给人家送去;谁家的房子坏了,他就主动去帮人家修好;尽管自己的孩子已经很多了,生活很艰苦,但他还收养了两个远房侄子,而且视如己出……
外公常说:只做好事,不问前程。
小时候,我最喜欢去外公家,虽然我家的景况比外公家好多了。但那里有我舅舅和阿姨们,他们都喜欢我宠我。
记得外公家的土灶很有意思,在两口大锅之间,靠近灶口的地方,有一个圆锥底的铁罐,待大锅里的饭好了,铁罐里的水也开了,我去的时候,里面就多了两三个鸡蛋,那可是我的小锅饭噢。偶尔外公也会逮几只青蛙,扒皮去脏,用荷叶或南瓜叶包好(里面还放了盐和葱姜),然后放到刚做好饭的炉膛里,用余火把它覆盖好,待熟了拿出来,那个鲜香啊,现在想起来都要流口水。外公的烤红薯也别有一番风味,先把红薯放在炉灶里烘烤熟(在我的记忆中,总是外公烧火,外婆看锅),外婆把它去皮后放到碗里,加点糖和自家做的花生油,那黄黄的、粘粘的、香香甜甜的味道,嗨,那才叫“余香绕鼻,多日不绝”呢。
外公家有一棵红枣树,每当红枣熟了的时候,外公总是让小舅或小姨送些给我们,那又大又甜的红枣,总让我们姐妹盼望秋天的到来。
冬天到外公家,晚上我就随外公外婆睡觉。因为穷,他们只有一床小棉被,但芦席上铺着一张小狗皮,他们让我睡在狗皮上。虽然那时的冬天奇冷,但我一点都不冷。小时候的我还羡慕外公家有狗皮呢,因为我们家上盖下铺的都是棉被。
外公还有一个“宝”物,我听小舅说,平时是不许别人碰的,一直藏在外婆的箱底。好奇的我就想看看,外公竟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让我玩,只说小心点。那是个椭圆形的透明的小石头,外表光滑、质地细腻,里面有一朵红花,和两片绿叶,色彩鲜艳,栩栩如生。确实是个“宝贝”。我很喜欢,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就问小舅,小舅说是“海胆”,小时候的我还哭了呢,问小舅干嘛把“大海”的“胆”给摘了,那“大海”不就死了吗?想起来真是好笑。现在看来那或许是化石吧。长大后问小舅那“宝贝”的去向,小舅说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真是可惜!
因为孩子多,所以外公很勤劳,也很辛苦。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平时是看不到他的。外公很能干,除了地里的农活,他还会盖房、木工、掌舵……虽然外公日日辛苦,年年劳作,但由于孩子太多,外公从没过过好日子,待舅舅结婚,小姨出嫁,生活才好些。可望享几天清福了,但过度的劳累和长期的营养不良已使外公的身体瘦弱不堪,他渐渐感觉吃不下饭了。我爸带他到医院检查,结果已是胃癌晚期。得知自己患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他没有恐惧,也没有什么思想负担,仍然一如既往地生活着。虽然二舅(重庆医学院的高材生)买了好多国内国外的名贵药也终究未能挽回外公的生命,老人家安祥地走完了生命中最后的日子。
六十一岁的外公去了,带着一颗平静的心去了。
无论是艰苦的生活还是无情的病魔都没有压垮外公,他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的神。
二十多年了,外公的音容笑貌仍十分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里,他对我儿时的爱在我的心里留下无尽的温暖。
外公,请安息吧!我会和你一样,成为一个乐观向上、乐善好施的人。
人们对自己的亲朋好友,或多或少会留些记忆,有好的,也有坏的。请记住他们的好,忘记他们的错。对逝者我们祈求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对生者我们则给予最大的关爱,让他们感到幸福和快乐的同时,我们也会感到幸福和快乐的。
本文已被编辑[薄云残雪]于2006-2-23 16:28:3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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