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出世近80年了,我也是在偶尔重读之时,才感受到这其中的差池,所以随后也就写出来,让大家讨论研究的。近来收到好多网友回复,我也一一观读细思,记录在案。这里有一网友发给我的80年前的尘封历事,写出来供朋友们辨析。
“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
后来有一位叫陈少白的写信给朱自清,说蝉子夜晚是不叫的。朱自清为此问了好几个人,他们也都认为陈的话不错。朱自清为了进一步弄清问题,又去请教他在清华大学的同事昆虫学家刘崇乐教授。刘崇乐则从别一个人的著作里摘抄了一段文字寄给朱自清,这一段文字说月夜确有蝉声,不过那位著者又说,平常夜晚蝉子是不叫的,那一个月夜,却听到它们在叫。这么一来,朱自清反复考虑,就把“好几个人”的话当作“客观实际”,而把那个著者的亲耳所闻当作“是个例外”,至于自己文中那一段描写,则自认是“记忆错误”。于是朱自清给陈少白复信,表示了感谢,并且慎重表示:散文集《背影》(里面收有《荷塘月色》一文)以后再版要删掉月夜蝉鸣的句子。
过了些时候,陈少白又在《新学生》月刊上发表文章,再次讨论这个问题,并且涉及到宋代王安石的《葛溪驿》一诗,因为这首诗里也有月夜蝉鸣的描写。也就在这个讨论之后,朱自清自己又有两次亲耳听到了月夜蝉声,“跟《荷塘月色》中所叙的有相同的地方”,朱自清因为“有切己的问题在心里’,所以对此印象格外深刻。这才写了《关于“月夜蝉声’》一文,公开作答。从这番周折中可以看出朱自清对写文章是极其认真负责,绝不含糊的。
朱自清还从这件事中引出一个更深的教训,他在作答的文章中深有感慨地说:“我们往往由常有的经验作概括的推论。例如由有些夜晚蝉子不叫,推论到所有夜晚蝉子不叫。于是相信这种推论便是真理。其实只是成见。这种成见,足以使我们无视新的不同的经验,或加以歪曲的解释。我自己在这儿是个有趣的例子。”朱自清这一段话意味深长,它告诉我们轻率的推论会使人们误把成见认作真理,妨碍我们获得新的经验,接受新的知识,这个体会和认识已经远远超出“月夜”有无“蝉声”的讨论本身了。
多的我也不想说了,我在“再说荷塘月色之误”中曾写到;(偶尔有那么一只蝉,不知趣的鸣叫,肯定也是受到影响才会有的。那确实是偶然之偶然呀!绝不会如先生所写的“……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也就是说,什么是最热闹的了。那是众多的蝉鸣合作的结果呀!那是一种交响奏鸣曲的感觉呀!一只两只能热闹吗?历史早已翻过快80页了,放眼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能知当年。我也不知的。
我们要正视的是,夜晚偶尔一两只蝉鸣,并不会形成最热闹的场面。文学大师硬要这么认理,我也就没法再说了,但我想,当我们的语文教师在给学生讲授这一课时,把此点给学生,让学生们自己体察感觉,我想效果会更加显著的,对他们的成长会有帮助的。永远的埋藏和不说怕不好吧!我们也应引以为戒吧!
行者龙2006·2·23
本文已被编辑[匆匆小语]于2006-2-23 11:23:2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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