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哥阴魂不散让她郁闷不也：“你可以不跟着我走吗，这么宽的地方老在我后面。”别说别人笑话，自己都感觉受不了。

“我不是担心你吗，再说我得对你和你哥哥负责。”叶哥一脸委屈。

“我自己负责。”说完她转身走得远远的，丫头紧紧拉着她的手陪着走，直到晚上回去老胡让叶哥看他写好的协议，叶哥才和她说话。

“你看一下这个协议。”他递给她然后把脸转开。

“哦，我看一下。”自己下午是说得有点过分，可这个小气的男人真是没办法，她也知道他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即便有他也不敢做什么，可真的很讨厌他这样做，本来没什么，这样反而有点此地无银。

看过老胡写的合同，样样都卡着叶哥，而老胡走过来，她不好怎么说，悄悄给叶哥摇摇头，叶哥到是不含糊，马上改口对老胡说：“这样让她锻炼一下，她来写。”说完他去外边端水洗脚。

老胡看叶哥走出去，马上把头往外面看，直到叶哥走远：“你装什么都不知道，按我写的写，我每米单独给你5元，他不知道，到时间我直接给你，我赚了还可以再给你一点，他一个月才给你多少工资。”

“他自己会看字，这个事情我现在没想过，至于钱，你知道我出来的目的不是为钱。”

“我知道你不是为钱，可你要明白你是帮不了他多久的，你应该有单独出来闯的想法。”

“这个我现在没有考虑，以后再说吧，谢你为我着想。”对钱她很爱，可她有自己的原则，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立人为本，尽管很多时间别人都觉得她不可思意，活自己为什么要所有人理解你，没有人不是过客，包括自己不也是别人的过客吗。

“好吧，不为难你，可我一片苦心怕是你不理解。”

他眼里露出的东西作为女人的她怎么会不明白，对这些已经习惯，从走进西北这个重男轻女的地方，女人来这里开始都是认真打拼，后来……。或者说这样的眼神已经在很多男人眼里见过，而只有当初大李的眼睛里的光不是欲，是关爱和怜惜。想到大李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很久不见，他算是男人里的君子吧，而君子总是那样少，都说女人办事比男人容易，可真的在男人世界里单一生存的女人好难。不敢张扬、不敢懦弱、不可放肆、不可虚荣……轻轻一步会离去很远，真怕找不回自己。

叶哥把水端到依依面前让她洗脸，然后洗脚。“没有其他盆子吗？记得洗菜也是这个盆子”

“洗你的别管，有盆子不错了。”

老解和小洲去老吴那里睡，依依不方便和丫头休息，太冷而且那味道。唯一只好睡旁边的床，叶哥把带来的被子给她，他和老胡用的被子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颜色，枕头用衣服将就。第一次和两个男人居一房，虽知道他们什么都不会做，可这尴尬的感觉有点窒息，好在她自己一床，对叶哥有点感激在心，虽然是一个农民，穿得很朴素，可他很讲究卫生，经常看他洗衣服、被子。今天晚上为了她，盖那么脏的被子，想起一直对他不好，有点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躺在床上，老胡讲起他的家庭和工作：很小从贫困的家庭努力学习考上军校，然后去西藏服役，因为是军官在老家地位很高。转业没有要固定的工作，在老家人眼里又跌落，然后听说有几十万的转业安置费再升，然后包工程亏赚不一，地位也起落不一，因此现在对从学校里学的东西觉得好笑，对生活更是看穿一切。这个男人在谈自己时，对生活的感慨更让她看到人生的不容易和命运的多绛，有文化的男人尚且如此，想来叶哥这样的男人在社会生存更是不易，而女人很多时间还能去要求男人什么呢？

叶哥眯着眼睛假寐，知道他不入睡他也不会睡去，终于昏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天亮，今天回去吗？突然觉得心力憔悴，一身疲惫。

老解在吃早饭时说到要回城里，而叶哥也要回城，看来和老胡的谈判没有开始已经是结束。吃过午饭收拾好东西找上一辆出租车去县城坐汽车回城，上车时小雨眼里流露的眷念让她感到不能把他当孩子，小洲给她留电话，让她去找他玩，她笑着回答，一离开立即丢去车外。

叶哥坐中间，老解与她分两边坐，离开这个如画的村庄，很是留恋它的美景，可终是要离去，无论多么美好的东西不属于自己，唯一可以给自己的是回忆和遗憾。

离开两公里处司机在加油站停下加油，昨晚的折磨叶哥感冒，一路咳嗽不停，只好换他坐里边，依依换去挨着老解坐。车很快行过库区，经过河流滩区，水草泛青轻轻荡漾与波浪之上。想到徐志摩那首《再别康桥》是否有今日的情愫，而这荡漾的水草，高原的阳光在缝隙间的水波里闪烁，有一种不舍不带人为感情色彩，仅仅是风景。

车过黄河大桥，可见两岸桥边树木成林，远不可见是否有树叶新发，但那一河碧玉已经弥补苍翠绿色，此刻的河水是流动的，细腻而温暖、轻柔而妩媚，自身下的桥而过流去远方，把一个民族从远古带到今天，它的源头清澈明净，它流去岁月，经历沧桑，最后成就一个古老的民族，而它自己也不再清冽，用温柔的姿势去完成汹涌。人生莫不如此，干净的来，经历风雨的过程，不再干净，最后一身的污秽然后离去这个杂乱的世界，生命是美丽还是过程？

到了县城老解付了出租车费，坐上回市里的长途客车，车体破旧不堪，叶哥去后排坐下，老解在她身边就坐。再次返回过黄河大桥，她还是留恋的回首张望，一直把目光拉得很远，终是忍不住收回。逐渐高去，而黄河的在远处看去更是美丽、温顺，在城外几个平缓处分成几股如玉带顺风而飘，却又怀里飞舞，如此美景，想来不可多得，而几年后那修成的电站，那大坝拦水后这些还会有吗？

车过一山，黄河已经不可见，留在了记忆里。

黄河那么美，山可逊色多了，首先如眼的是一座不千仞，不壁立的土山，说是山却无石，也许原来是一片土，而逐渐冲刷最后成今日之型，到是山上土很美，各色杂和如果不出猜想应该是某一种矿土。随着山路上行只见白杨不见其他树木，偶见当地民居多为用泥砖搭建而成，和内地房屋的中间拱梁（三角型）不一样的是它前底后高，不知是因为缺水还是保暖或是防盗，三面无窗无门，唯内室全为窗或门柱而成。

在高一点已经不见大面积麦田，而是一小块一小块割据在山岚，居民所住房子更见粗拙低矮，间杂其中的是小面积草地，偶可见星点牛羊幽闲点缀，山麓间背阳处冰凌寒光可见。才下午四点，已不见阳光，而是浮云闭日，山间阴云弥漫，寒冷之气从车外侵袭而入，车体如冻库缩紧身子也不抵寒冷。在上至山顶雨雪交加，狂风呼啸，但见山顶积雪比来时更厚，而那帐篷已经在雪花掩盖之下，如黑蘑菇上的小白帽。

一路上没说一句话，老解突然问：“如果我把你丢这里你怕吗？”

“不怕。”

“为什么不怕，这里可是没人的地方。”

“如果是你把我丢这里，起码有你，难道你不是人吗？”说完她把头转向窗外不再说话。

老解又对坐后面不语的叶哥问：“你怎么把被子抱回家了，你不去做了吗。”

“老胡给的单价太低，活不出来，算了。”叶哥叹息着说。

“他给你的是多少，我可以去卡他价格，这样你继续做，钱从我手里过，你还怕吗？”

“到时间再说，现在考虑一下。”叶哥说完不再说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