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漫长的假期,风铃在度日如年当中度过,九月的阳光倾泄,学生们开学的时候,风铃象是一只刚从巢穴里走出来的动物,在希望和绝望的边缘等待着高考的消息。
第一批考上的学生,带着满心的喜悦拿走了录取通知书,接着,第二批望眼欲穿的学生也如释重负地拿着通知书离开了母校。
风铃终于彻底绝望,在九月的阴雨里,闭上眼睛,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失望在心里弥漫。他不敢去面对父亲焦灼的眼神,因为他知道在自己的身后,系着父母多少殷切的希望。
“喂,大傻蛋,你怎么了,考不上也要有个准备啊,是不是想要补习”。霜晴在电话里问道。
“是啊,你拿到录取通知了没有,我准备到州一中补习,你呢?”
“我也没有考上啊,分数也不高,你要到那里补习吗?我也要去那里”。
“嘿”风铃苦笑一声,爱情可以在西北风中开放成一株高大的树吗?且不要去说苍天大树。
可是他也弄不清楚,在没有霜晴的影子里,自己是不是可以心平气和的过日子。
阳光洒落在他的头发上,他感觉到冰凉透明的寂寞在肆意的占领心房。城市仿佛变得很宁静,车声依旧喧嚣着,可是他感觉阳光下的世界,一切都如此的寂寞!
在州一中,他刚上了几天的学,父亲拿着通知书找到了他,“孩子,你考上了,是迟来的惊喜啊”。
没有声音,空气有若有若无的芬芳的气息,在南国的栀子花前,他和霜晴默默的互相注视着,从霜晴的眼里,他感觉到分离的痛苦。
院子的梨树下,枝条扶疏,霜晴看着风铃,目光里盛满了清澈的水波。
“是吗?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要到省会读书,我也会去的”。
“好好补习,以学习为重,至于我,请你相信,我一定会等你的”。
霜晴甜美的笑了一笑,说:“从我认识你开始,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过,既然你要走了,那我们就庆贺一下,怎么样”。
青春在风暖的日子里打马而过,他和霜晴在淡淡的风中,象是两只花间的蝴蝶,在放晴的天空里自由自在的飞舞着。
风铃开始去上学了。汽笛一声长鸣,霜晴在长长的跑道上挥着手。野菊花在铁轨上孤独的盛开,火车远去,霜晴独自一个人顺着铁轨走出了很远,风把蒲公英的花吹送而来,沾在她的裙子边上,她轻轻的弯下腰,摘了几片雏菊的叶子放到嘴里咀嚼。
霜晴手机的短信箱里收到风铃的信息:“你走了,我无法相信周围竟然是如此的空虚,我要疯了,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已经迷失了我自己”。
几个星期后,这天,新同学渔唱跑进宿舍,对风铃说:“老弟,外面有个女孩子在找你,眼皮红红的,天然一抹风骚自在眉梢啊”,他诡异的对风铃一笑,“是你的女朋友吧?羡慕!!”
风铃出去,就看见霜晴提着一个包,正微笑着站立在门外,微笑着,清浅的眼波在流转。
风铃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惊奇的一下子说不出话,坐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这么远的路,你来干什么?”
“我啊?”霜晴清纯的目光有着清丽和腼腆:“我来上师范学校的,父亲把我送来后,就走了,也没人照顾我。今天出来逛街,刚才刚好我路过这里,想起你在这里读书,所以我就来了”。
风铃心情激动而紧张。带霜晴在学校里吃完饭。霜晴拿出一张钱说:“我的学校离这里也不远,只有几白米,这样吧,你帮助我买好一些饭票,要是我们那里太拥挤了,我就来你这里吃,怎么样?”风铃推开她的手,把一叠饭票递到她手里。
回去的时候,橘黄色的街灯凄柔的洒了两人一身。一股淡淡的忧伤袭击着风铃,灯光下他看见霜晴沉静的脸,轻轻的拉住霜晴的手说:“我一定要好好的善待,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
“什么呀,臭美,谁说要嫁你了?你有本领把我追到?全世界的人死绝了,也不会嫁给你”,霜晴奋力抽出手,然后,淡淡的笑着说:“我这双冰冷的小手不是你随便摸的,今后不要这么夸张”。
风轻轻的拂过大街小巷。
这天周六,吃完早饭,风铃打扮一新,他刚买了一双旅游鞋,一件夹克,朝霜晴的宿舍走去,他的心里沸腾着巨大的愉快,早就打算好了要带霜晴去昆明西山游玩。
“霜晴啊,她不在,她是你的同学吗?她和男朋友出去游玩了?”霜晴宿舍里的一个女孩子正在西衣服,看见风铃,就回答。
“男朋友?”风铃又升起那股破碎和难过的感觉“你说她的男朋友,是你们班上才新认识的吗?”
“不是,是霜晴的老乡啊,以前他们就相好,她男朋友在云南大学读书。”
“那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大早就去了,可能要到远一点的地方吧?对了,看你如此的神情,你是想约会霜晴吗?”
“哦,没有,我也是她的同乡,想来找老乡,出去走走,既然她和男朋友去了,我也就只好改天又来了。好,谢谢你啊”。
出来,街上的人在三三两两的走着。风铃的脑一阵懵懂:这个霜晴,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朋友?简直是咄咄怪事,自己是不是撞邪了?不成!
他返回去,问那个女孩子霜晴的老乡叫什么名字,女孩子说:“他叫楚樵,经常和霜晴在一起的,看来她们很亲密,你是不是来迟到了”。
“哦!没有”,风铃牵动着脸上的几块肌肉,勉强的笑了笑,道了一声谢,就走了出来。
这个霜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凄凉的风吹过,风铃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瞬间片片粉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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