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在外间的柜子那里拿上几个土豆,这里的土豆很大,一个土豆有可能有一、两斤,又在盆里放上一些面粉端了出去,临走不忘给她说:“我去做饭,你在这里玩还是去我那边陪我?”
“我不去了,在这里坐一下。”
“那我去了,你别乱走,小心狗,注意说话。”他如多年朋友一样叮嘱,看他傻傻的样子真不知道怎样看破他的内心。
床上的俩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没说话的老男人看着依依说:“丫头嘴厉害的嘛,没看出来。”
另外一个年轻男人长得很是秀气乖巧,大大的眼睛秋水如波,想不到刚才说话的男人这般俊俏。见到依依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到:“挖坑来吗?”
“不会,嘴厉害不需要看。”一次回答完俩男人的话。
“小洲,你去看老杨来不来,让他过来玩。”老男人的口气有命令的味道,他身材微胖,头发梳理得很考究,穿着稳重得体,眼睛里满含沧桑之态,又不失自信之势,手上戴着一颗老板戒指,虽然这样的戒指曾经在90年代初风靡过,现在看来有点可笑,可落谁手里还是会喜欢的。
“行,我去叫。”小洲很快的走了出去。
老胡看见他走过来:“解老板,你起来了,睡得好吗?”
“还好,就是床上那个味有点大,来挖坑。”说着他走去依依坐的凳子,在茶几下拿出一副扑克牌洗起来。
老胡坐在依依旁边,小洲叫来的那个老杨还真是老,背已经打不直,瘦得像鸡腿骨一样,皮包骨的脸上突显两只牛眼,看人露出一副色态,头往前穿,真怕他一个跟斗下去捡不起来一把骨头:“打就打,钱还是酒。”
“钱呗,酒什么意思,二两小酒值个什么钱。”解老板说话有一种霸气,或者说有点自以为是,也许他就是真正的老板吧,不过真不喜欢这样的人。
“钱就钱,怎么打?”老杨不服气的说。
“5元呗,小的没意思,弟兄打大了也没意思,中午的酒钱就可以了。”说着他们在已经把牌发到各自手中。
无事可做,只好坐看他们玩,老杨牌风不好,赢了笑,输了脏话满口,而且一直不停炫耀他的嫖娼史;老胡下手快,见牌就走,奸诈之风在牌桌上运用自如;老解贪大求多,不见兔子不撒鹰,下手稳、准、恨,几个回合下来,老杨不再付钱,老解不再较真。正在大家都无继续再打之意时,小雨做好了饭端过来,他看着依依笑了笑,伸手去拿碗盛饭。
收桌子时,老解把赢的钱拿手里一数,递了一张50的给依依:“拿去买泡泡糖吃。”又拿出一张50的给老杨:“去买点酒和下菜。”
“我不要,又不是孩子。”这什么人、什么眼光。
“你不是孩子是什么,我家儿子和你一样大。”解老板对她不接钱感到有点吃惊,也许他赢钱给孩子习惯了。
“来吃饭,小雨把盛好的饭递给她。”转脸黑了老解一下,然后他自己气乎乎的装好一碗走出去,走出去还不忘回头再瞪他一眼。
“老吴家这个儿子脑袋有问题,你看他三十岁的人还和他爸说是两朋友。”老解用嘲笑的口味给大家说,可能是为刚才他被瞪的两眼解围。
“有什么不可以啊,父子为朋很正常,只要在心里有着辈分就可。”依依对他这样的说法不太喜欢,男人是不应该在背后笑人家的生活方式或者态度的。
解老板看着她笑了一下,在他眼里也许她还是孩子吧,小洲把饭舀好递给他,他吃了一口说:“这个什么破饭,老吴这两爷子有菜都做不了,下午我做给你们吃一下。”
吃过饭,小雨进来拿过她的碗去洗,其他人的他也不看一眼,解老板对她笑着说:“老吴家的傻儿子看上你了。”
“谁都看上我了,也要问我看上谁了。”刚好那个小丫头回来:“我们去外面走一下好吗?”对着小丫头问道。
“好的,去哪里?”
“我们去看看库区里的水好吗?”
云雾已经完全消散,高原的阳光很亮,天空很蓝,蓝得如水,没有一点杂质的蓝,如婴儿的眼睛那样干净无暇,蓝得渗出水来,溶到生命里去;在很远的山顶雪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金黄色的光芒,天、雪相连处缥缈云丝袅绕,在团团固态的雪山上袅袅升起;如白色精灵的舞蹈,挥舞着晶莹的手巾,无法不惊叹自然的灵动和迥异。
山坡无石,全是草皮遮盖,尚没到青草泛绿的季节,阳光所及处是金黄与青褐,阳光不及处是褐黑,有着点点疑重,再到山底是排排白杨树,远远的站成围墙似的风景,或者一道围绕山脚的屏风,透过树可看到一栋接一栋美丽的新房,是电站占用土地后规划修建而成,全是新的东西必然有协调和统一的美感。
然后再是一条公路如鞋穿在山底,所及处由远而近铺开来是大片嫩绿良田平整无波,寸长的嫩绿麦苗如毯铺在土地,一切浑然天成,天地被分成几段却又连接无缝。而旁边的山全是红土而成,多年风化和雨雪雕刻,风态各异,却寸草不长,真想《西游记》的火焰山是否在这里拍摄而成。
库区右边的山又不一样,从顶到下全是草坡,偶尔可见星点石头突兀,也可见沟壑,其中一些沟壑还有积雪,而此山的脚底缠绕的就是我们的母亲河——黄河,碧水如黛、清可见底。因为是库区我不能见到它流动时的妩媚,但现在与我面前的是平静的水面如玉而成,不见一点波纹,而岸边的石头全是当地山间所采的白云石砌成,上面还有铁丝有序捆绑,不知道是人破坏了自然之美,还是自然因人而美。
顺着黄河源流目击上去,是新修电站的生活区,山顶上有水泥所筑的大字。山下如内地城市一样的栋栋新房悬挂彩旗横幅处处可见,虽然不能看清所写何字,但工程标语是中国之特色,想来不外乎是高兴上班,平安回家;质量就是生命什么的……。
小丫头见她对这些很感兴趣:“喜欢我们这里吗?”
“喜欢,很美,可是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一直如此,人在改变自然,自然会报复的。”她知道一种生态被改变肯定会破坏原来的平衡,而新的平衡产生需要付出代价。
“河里有鱼吗?”
“有,很小的鱼,我家门口的塘里有鱼的,黄河鲫鱼。”丫头回答,用手指她家门口的渗水湖区。
叶哥和小雨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依依盯着水面,无风的水面在脚下停滞,清澈见底,想走进去洗涤一下自己,涤荡灵魂,可又怕惊扰了水的宁静。
“我现在把你丢下去,你怕吗?”小雨冷不丁的问她。
“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你想丢就丢吗?”被他们打扰很是不开心,要知道这样的风景从来没有见过,在这黄河的岸边居然可以从四周看到不同风景,这里是一地有四景,景与景不同,景景有分割,物物有灵性。
她不想挨着两个男人坐,破坏自己对美的欣赏,站起来准备走去另一个地方,可能坐得太久,站起来身体抖了一下往库中倒去,小雨一下伸手拉住倒下去的她,叶哥吓得叫了起来,也许是他太急,下手太重,被他拉过的手迅速肿了起来,依依对小雨露出感激的一笑。
小雨看到她对他笑脸红了起来,问她:“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我要男朋友做什么?”她觉得问得真奇怪,所以简单的回答了他。
“你们的合同什么时间定,今天不打算回去吗?”此刻她已经被美景陶醉,最期待可以多做停留。
“老胡太精了,我和他爸爸见过了,再等一下看。”叶哥指了一下小雨。
“是啊,你知道吗老胡给你们的价格是砍了一半走的。”小雨忿忿的说:“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不喜欢他,也不喜欢老解。”
“那你的意思是等一下吗?”
“是啊,老胡是没有人的,我们不签订合同,他到时间没有工人自己会……。”叶哥说着给她挤了一下眼睛。
“知道了,好的。”
小雨听到她答应今天不走,很开心,对她说:“我们去散步要不我带你去上面看市场,新修的,什么东西都有买。”
“不去了,很累。”其实她知道她不能如小雨那样悠闲,毕竟她有着目的和任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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