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想起四姑娘山,依然象是在梦里一般。因为突然,因为时间的仓促,因为天气的不太明朗,也因为一日之内忽地从成都平原,一跃而到海拔4000多米的巴朗山顶,从炎热繁华的大都市,到雪花飘飞的高山之巅,时间与空间的大跨跃,仿佛是在童话世界的情节里面,不是亲身经历,真令人难以置信。
一次极其偶然的机会,一个同行者的神侃,撩发了大家的四姑娘山情节,寻隙踏上上山的路。汽车驶出成都平原,进入卧龙大熊猫保护区,沿溪行,扑入视野的尽是翠绿,绿得让人有些回不过神来,两眼在山与水的交错中忙碌着。来到有东方阿尔卑斯之称的巴朗山下,仰望山顶,叫人顿生敬畏之感。汽车在曲折的盘山公路上象个小甲虫,转来转去都避不开苍茫天空下雄伟冷峻的巴朗山。随着车轮的转动,窗外的景色在渐次的变化着。从阔叶林到针叶林,再到开满七色小花的草地,直至寸草不生的高山之巅,车速越来越慢,气温也越来越低,车窗外突然飘起了雪花。没有行人,只有高空展翅的雄鹰和一群群牦牛在山坡上悠然吃草。高山顶上终年的积雪,一体的纯白,只有天气飞舞着,云彩变幻着,这是何等高尚而纯粹的景象,让人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非涕泪所能渲泄的情绪”。巴朗山,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沧桑巨变,才有了今天的雄奇。同行人都一致要求停下车来到路上走走,低头俯视,已在我们脚下的巴朗山,依然让我们感觉险象环生,空旷无比,本已胸闷气紧的我,更是两腿发软,还有这眼前令人眩晕的美丽,叫人几乎无法行走,仿佛自己已经化成雪山冰峰,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高山反映,不,应该是高山的综合反映。果然路旁的石碑上写着我们所在的高度4532米。
抵达四姑娘山所在的日隆镇的当天下午,云雾依然笼罩着群山。我们稍许休息,决定到双桥沟走走,这是四姑娘山的一个景点。抬眼望,巍峨冷峻的雪峰在云带缭绕中依稀可辨,郁郁的山峦沉默不语,更显出山的空寂,风是温驯的,来自山林里,带着一股幽淡的清香,连着一息润湿的水气,摩挲颜面,轻绕腰间。这里最神奇的就是水了,晶莹如玉透明如冰,千年不死的沙再棘棘古树,成为水底永恒的雕塑,我诧异地想,这就是我们从前的家园?这就是我们身边的天国?是谁让它重现我们的心界?
顺溪前行,可见山下开阔的草地上马儿的悠然,群羊的闲适,还有低矮的木屋以及屋前的栅栏,让人觉得这些地方该是苏武牧羊的地方或是美国西部牛仔最后固守的乐土之类的。再回头看我们一行,无论如何都象闯入净土的陌生人,一脸的灰尘,一身的疲惫,即便笑脸绽开,也掩盖不住平日紧张与忙碌留下的影子。
四姑娘山,在我眼里记忆里,一切都是那样的新鲜而纯美。遗憾的是始终未见云开日出。其实诗人朝山拜海多能感应神灵,韩愈登衡岳而雨开云出,苏轼隆冬在登州而得见海市,并且都能在得意之余有诗为证。可惜我虽然虔诚,却不是诗人,没能感动神灵,只能带着些许遗憾,依依不舍地离开四姑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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