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兴匆匆地从市场上买来三斤二两重的鸡,请人杀后就拎回家准备煲鸡犒劳一下长期被盒饭填塞的肠胃。经过烦琐的洗后,鸡老老实实等我任意宰割。一把砍刀、一把菜刀发出刺眼的光芒,我把自己想成一位大侠,一道惊鸿过,刷刷刷,鸡肉就被分割成若干份,鸡肉混着作料放在锅里炸炒就会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此时,我分明是个大厨,系着围裙,卷起袖子,将鸡反铺在案板上,挥刀下去,鸡就成了两半。一刻钟后,鸡被分解成七八块,做为杀手的我再也没有从前杀生的畏惧了,细分时手脚也麻利多了。可孰料还没等我漂亮地象疱丁解牛般完结肢解鸡的整个过程,半空中飞舞的砍刀就多情地吻向左手食指。凄厉的尖叫声在孤寂的房间里来回打转,差一点我就晕倒了。
要命的一吻,吻出了血的热情,这鲜血象汩汩的泉水拼命地往外冒。我告诉自己:不能腿软,不能发生血晕现象,此时能拯救你的只有自己。使劲闭了闭发晕的眼睛再睁开,然后一路淌着血跑到客厅翻弄抽屉,发现除了创可贴外,没有包扎伤口的纱布。心一急,抓了厚厚一叠纸巾就按住伤口。血还是不断涌出,叠加的五公分纸巾全被鲜血染红了。
疼痛思人,好想好想身边有人,有人怜惜我的痛,有人怜惜那一滴滴掉在地上绽开的血花,有人着急地为我喊医生,有人捧着我的小手心疼的流泪……
很奇怪,疼得呲牙咧嘴的我思绪飘得那么远。止不住的鲜血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看来,绝非简单的包扎就能了事。于是拿起包中久剩的几百元钱朝人民医院奔去。
的哥将我送到医院,下车说了声“小心!”竟让我生出一份感动。
中午,医院里的病人不多,挂号窗口只有一个穿白卦的女护士,她让我去急诊值班室。可恨的刀吻来得不是时候,值班室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是我忍痛呼叫“医生,医生……”
见一戴着眼镜穿着白大卦的男医生从另一房间里镀出来。“叫啥?这么大声。”
我将受伤的手指朝他前面一伸,这家伙“天,流这么多血呀。接班医生还在路上,你等等。”
我想幸亏我只是伤了手指,如果伤了心脏还要等路上的医生岂不一命呜呼了。
从谈话中我可以判断,他就是值班室的医生,只是他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他不会接受病人了。我在心里骂着,什么救死扶伤,狗屁。白求恩时代的医德到哪去了?
鲜血在等待中不停地流着,每一滴砸在我心里都有一份疼痛,此时不是手指痛,整个心都痛。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如此冷漠,冷得让人寒心。
熬了一刻钟的光景,终于盼到了所谓交接班医生。这医生连我的手都没看,就让我去拍片。我没好气地说:“医生,拜托,看看手指再说。”医生让我自已揭开浸染了鲜血的纸巾,一层层,一层层揭开后,看见了翻开的皮肉,很深的刀口。
医生捏着我的左手,让我做手指屈伸运动,左食指因疼痛始终屈伸着,医生将它使命搬直时,疼痛的泪珠无声地落了下来。
钻心地痛,耳朵里却飘着更让我疼痛的话:你必须住院,必须动手术,否则你的左手食指可能会残废。
从来没发现左手离不开右手,右手离不开左手的我忽然觉得两手都无法分离,就用右手握住了左手。“不可能,我不会让它残废。”
医生说了一大套住院治疗方案,说什么用进口机器进行肌健衔接,我一边答应,一边另寻出路。
拿着医生开的住院单,胡乱地塞进包里,打的去了中医院。同样的值班室,一老医生坐在那里,一见我忙问“姑娘,快坐下,弄伤了,我给你看看。”看我后,老医生告诉我要做一个简单的手术,不过先拍片看看骨头伤着没有。我谢过老医生,拍片后骨头没大碍事,就接受老医生的手术。
老医生先给我清洗伤口,上了消毒药水,然后在伤口处注射麻醉药。麻醉针刺过的地方,都揪心地痛。当左食指被灌麻木时,医生拿出鱼钩形针开始缝合伤口,小小的指头穿了六针后,老医生给我上了消炎药,开了一系列消炎针剂,然后告诉我三天后的中午给我搞复查。
我有点担心地问“我手会残废吗?”
许是我问得可笑,老医生笑了,不会的,十二天后你可以自由伸缩了,不过可能会影响点点美观。
这时候我不在乎美观,我只希望左手和右手一样灵活自如。我相信老医生的话,更庆幸躲掉了住院。住在满是八四消毒液的医院,我的心情起码会跌落三丈。
下午快四点半,乘麻药没醒,上论坛看了看,正巧竹影不开心,和她聊了几句,聊着聊着麻药苏醒了,刀割的疼痛逼出了一身冷汗。与竹影匆匆告别,捂在被子里任疼痛袭击,牵出如丝的往事,我飞奔在时间隧道上呼唤一缕春风疗此时的伤痛。
晚上,总算有人打电话来了,本想接受春风的洗礼,没想到他一阵惊讶后,就开始数落起我的不小心,“这么大人了还让人操不完的心,能不能小心点,能不能懂事点?”
我不小心吗?我不懂事吗?刀吻我的手指能怪我吗?还好,这刀爱我没深入骨髓,否则,我真成残废了。想想,又是一阵惊悸。
告戒自己,厨房莫要乱舞刀,刀吻记忆伴一生。
05·11·6晴
-全文完-
▷ 进入蝶花逐梦飞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