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的瓦片》
1
沉静的废弃公园
受伤的鸟和你
波光粼粼的笑
如同夜里莫须有的温情
你垂下的发际线——悠长
仿佛偏远的小镇一样。
2
滴水的瓦片
在故乡的晚宴盛装出场
我们平行生长的怀里
有些草盖住的古道已无法
与内心接壤。
我们淡灰色的皮影
在时光的手上
空灵着时光的模样。
3
有段空白，是橙色的
拥有天蓝色的饰边。
它被插播，被想象
它的形状被大片的葵花
折射到天上。
它没有座椅没有航班日期表
我们来去的云朵
不曾装饰这永恒的方向。
4
假如
世界是
一个针尖
那可以站
两个天使
一个
是你自己
一个
是你的影子。
5
我的眼睛
是一枚坚果。
脸上泛滥的潮汐
不会再满足
偶尔上岸的动物。
我的眼睛日渐消瘦了
象一枚坚果
从寂寞的树上跌落。
2006-1-18 深圳
《一月的阳台》
你说的时光，这个甜蜜
象浆果一样的名称
它有前世
就在你起身翻晒
昨晚的茶垢
那蓝色尘埃之上
善良的女人为冬天
消减倒影
我们一起握住的月光
在远方的城市成长
我们的夜晚，含羞低首
默然，在通透的手中
死亡。
■
把你的花带进
冬日牧场
你的心脏在窗户
对面的格子里
原始壁画一样。随意
亲吻陌生的亡灵。
下半夜，三角形的马
蛇状的太阳
会沿雨水的绳索爬上
天空。只有天空是不死的
直到被我们
击毙的记忆堵上。
■
天一冷下来
巷中的狗俱不见了
它们吐出的花
藏在石板下，潮湿的
胸腔里
还在品咂去年
吞下的
半块月亮。
■
二十六岁以后
插茱萸的人渐次散了
蒲公英转冬
就挤满山上的铺子。
比步伐更灵动的家什
睡在十年前的背包里
有人说
旅行回来的时候
只有眼上的灰尘
是我的积蓄。
■
说来话长时
举着杯子的手一动不动
咖啡零下一度
象一块水晶
挂在月牙上。
比星辰遥远一倍的
还有言语
可我们有更多爱抚
把杯沿上流失影子的人
灌个满腹
把自己放在岭南
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城市
然后写下：
2006年1月12日忆山东兄弟。
2006-1-12 深圳
晚祷
第一节
我们终于看清楚太阳的称谓所给予的
你无畏的放在肩头的花园
究竟开放在什么国度，以什么样的神态
穿什么样的外套——我们看清三十年后
仿佛不曾有过那种熟悉的胆怯。假如世界是白色的
你躺下的面积，你四肢中浸透的透明质地，你叹息时
吞下旧日合欢的酒杯——你是这世界的背景么
你是列车上向身后疾驰的风么。这一切爱恨
在一个池塘里枯败，好象同一个秋天同一个冬天
决绝里养育着你的玩具，你的柳絮，你的阴天的无意识
第二节
“你可还记得我们的旧欢？”
“为什么要和我重提这般？”
哦是的是的，我可以抱你么baby当这整座城市
恍若没有湮没在江南的猩红灯笼，依然照着
鲜明的悲欢，对长亭晚，埋头束发，或者相对浴红衣
惨亮的暧昧穿越时光之唇，但总归
我们精心修葺的坟冢没有安排记忆的花圈
你退后两寸，冬天的狐步舞只剩下一个姿势
指尖与指尖间绽放的蔷薇花呀，我们的香气是敌对的
“你可还记得我们的旧欢？”
“为什么要和我重提这般？”
第三节
岸上就是白昼，氤氲深处的喊叫声是一朵干花
被拒绝的春天沿街乞讨，呵小气鬼，他们说我在旅途上
为了诗歌不花一文，为了爱情事先就失魂落魄
是啊我们总是独自一人。即使月亮争相卖艺，那些小花招不是总能
变化出鬓角的华发么？凋落的眼神是不足道的
后来的情节是没有结局的，上帝失职的时候上帝
躲起来了。岸上就是白昼，湖水象夜晚一样深蓝
歌唱着的优雅妇人，兴奋着燃尽的烟头，我的或者你的
怀梦草——那草原，被遗忘的时光的辽远牧场
人们羞怯，然而沧桑的爱呵
“你可还记得我们的旧欢？”
“为什么要和我重提这般？”
2006-1-21，晚，深圳
本文已被编辑[一碗凉茶]于2006-2-17 13:03:18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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