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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氤氲了满脸的红光,恋恋地下山。
水湄边,圆晕,被斜打了正着。船上人家,在两岸“青山”中被烟笼着,羞涩地拉开了帷幕。
水乡,网住打鱼人的心,一坐就是几十个华年。
细想,小时候的记忆还是跟船有着某种因缘,它在那晃,我在这看。
(二)
水是翠汪汪地一潭,船就是那一点墨绿,像是小小的发夹别在女子秀美的发梢上。
它,一家一家的晃,像幅行书,我难以琢磨。
那伙,大人们会开玩笑:“你是从网船上抱来的。”我惊蛰,为那复杂的玩笑辩上半天,嘟起的小嘴巴也够晒太阳。
记得,在那“外婆桥”的河埠口,跟着外婆,常常去“弄潮儿”,一个劲的拍打水面,大白鹅也被我惊走。船过,浪就来。浪过,碗里就有三两条小鱼。小得我怜惜的把它放在瓶里,又怜惜的把它们放掉。
曾偷偷地想去河埠口玩耍,外婆一句呵斥:“一个人去,小心被网船上人抱走。”
“网船”,经过的春秋中,竟然曾用来吓唬过小孩子。“网船上人”,似乎跟“坏”还搭着一些关系。
“怎么,他们不回家?”,困扰了我半个童年。
(三)
长大,偶尔想起船,想起故乡,那座无名的江南小村庄。
想起的时候,我满满心疼。那样的画,只在那几个有名的小镇还在继续。其他的,落入了某个圈套,就再也没爬出来。
我,在异乡。风景,是五颜六色的。时间,半变倍。
其实,那样的沉醉也不错,我学会更多的是看人像。人像,各式各样。他们也浮在另一座城市,挣钱。
船,在时光的河流里向远方的世界飘去。车子,好快好快,“一忽悠”,就是几千里的城市。只是,没到家。
那“网”字,我成了那其中一个小小的结。结,越打越密,也越打越死。
可那“网船”的名字,很简了,只是网些鱼,打发着日子。
童年的问题慢慢明了。
可“我怎么不回家?”,又来网我。
(四)
“家在何方?”
我累了,在梦的边缘,划一页扁舟向那茂密的河流游去。
只是,不断地迷路,不断的忘记方向。
翻开一些陈年的书,“画中色调”在慢慢氤氲缭绕,把心牵引着走。延着“网”的边缘,我没有跌交。
斜阳,抹红了天际。
远远有座小村庄,烟袅袅升起。外婆,就在那里面的灶头做饭,等着我。
大雁,忘记排好了,在那里慌乱地排着“人”字。
小汀舟上,苍苍的蒹葭也被嫣红了半腮脸庞。
渔舟唱晚,余音绕梁。
“网”,正落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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